朝堂之上，不过就是说了边关战事吃紧，萧肃命凌修明和秦时速速赶回汉时关罢了。
事出紧急，去汉时关大约也就是明日的事情了。
于是，秦时一下朝便回了凌府，连禁卫府都不曾去过。
虽说如今待在禁卫府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做，无非就是混吃等死白拿俸禄罢了，但秦时往昔总还是守着规矩，日日都跟在凌修明身旁处理事务。
“凌景湛！你是不是疯了！徐牧那样的富家子弟，你让他跟着我去汉时关打仗？”秦时一进凌景湛的院子便瞧见凌景湛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石凳上看着书。
凌景湛见秦时来了，急忙将书合上，递给银羽，示意他收好。
凌景湛看得正在兴头上，一下子被秦时打断，倒也生出了些许的小脾气。
听着秦时的意思，大约是徐牧闹着也要去边关打仗。
凌景湛轻笑出声，他猜得到徐牧的心思，左不过就是为了身上有些功名，好求萧肃赐婚。
徐牧的那些心思，大约也就只有秦时还看不透了。
“怎的又往我身上泼脏水？这可不是我给他想的法子。”凌景湛起身掸了掸身上几片落叶，又道，“我若给他出主意，定然是叫他什么也别管，只管拿着根棍子杀到尚书府，将阿清抢回家便是。”
秦时听着凌景湛说出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是该说凌景湛疯了，还是该说他当年服用断魂散，把脑子吃坏了。
见秦时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凌景湛也笑了出来。
他不再同秦时开玩笑，将秦时拉进了屋，倒了两杯茶。
“你们明日就要起程，所以今日徐牧去宫门口堵你了。”也不知是怎么的，凌景湛抬眼一看便瞧见了他把在墙角被搁置了多年的长枪，枪身已经落了一层灰，“他是个没脑子的，但这次就听他的。他身手不差，若能为朝廷所用也挺好。”
秦时循着凌景湛的目光看去，便也瞧见了那杆长枪。
凌家子弟大多不用刀剑，而是用长枪。
凡京中的富家子弟，但凡是会点武的大多都是配着剑，时不时还能在姑娘面前拨弄一番。
只是凌家子弟，习武绝不是假把式，是要上战场同敌人浴血厮杀的，自是不可当做儿戏。
凌景湛幼时不爱习武，只是学了些皮毛强身健体，也是为了防身，自凌付老将军战死后，他便再也没有碰过那杆长枪。
凌景湛不会凌家枪，一直陪在身边的只有那把三年前秦时所赠的短刀。
“此次只怕是场硬仗，我……”
还未等秦时说完，凌景湛便立即打断了他，似是在怕些什么。
“秦时，活着回京。若不回来也不打紧，我辞了官职，我去寻你。”凌景湛抓着秦时的手腕，是承诺，是不舍。
秦时不比凌景湛，肉麻的话他向来说不出口，此刻千言万语，也只化为了短短一个字：“好。”
而此刻，凌修明正在禁卫府看着公文。可此刻眼前的公文早已看不进去，他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还在月子里的陶青绾和他的两个幼子。
在禁卫府躲了一天，凌修明最终还是在深夜回了府。
凌修明轻手轻脚地在陶青绾身边躺下，却不想陶青绾从身后抱住了自己，轻声道：“修哥不必挂心我和孩子，等打了胜仗回来，也叫孩子瞧瞧他们的爹爹是何等威风。”
凌修明未曾说些什么，算是答应了。
第二日，三人出城的时候只有百姓相送，陶青绾还在月子里，也不便出来吹风，便未曾相送。
至于凌景湛，因着前些日子徐昭被宁修说是徐老太傅在外的私生子，难得在大街上把人给打了个半死。
于是不出意外，又被禁足三月，罚了一年俸禄。
有萧肃给凌景湛撑腰，凌景湛行事自没太大的顾虑。
纵然是萧肃想用他来制衡萧竹也好，是真心待自己也罢，总归他犯了事儿不会受重罚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