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吞了口唾沫。
“姑娘,您可是名门正派,何必同我一般见识。”
何羽抱着侥幸的心情,商量道:“我没有骗你,我确实腿脚不便。”
“是我一时糊涂了,请您原谅我的不敬,我可以给你跪下。”
听之,阿翎摇头。
何羽咬嘴唇,还想求情。
“不用废话了,”阿翎打断她接下来想说的话,语气冰冷:“开门见山地说吧。
我可以暂时当做无事发生,前提你必须配合我们,抓捕一名逃犯。”
“我知道你对这里很熟悉,也知道你为人如何。奉劝你,别给我耍滑头,否则……”
阿翎唇角上扬,笑了。
凝视女人瞬间惨白的面容,她笑得比反派还反派。
那眸中显现的笑意,犹如最阴暗的角落开出的花,凝聚了所有恶意和黑暗,邪恶至极,叫人不敢与之逼视。
名门正派?
不和你一般见识,原谅你?
抱歉,不存在的。
原主的人设本就是卑鄙小人。
她无耻下作,表里不一,手段残忍,对待蓄意谋害自己的鼠辈,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而阿翎会完美的扮演原主。
只是养蛊人还对师妹下手了,阿翎稍微有点生气。
想此,她拽住女人的手收紧几分,听着她的痛呼,启唇…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烛光摇曳, 两人对坐在木桌前。
阿翎手撑下颔,身体微斜,左脚踩在凳子的横杆上,姿势散漫:“那叫葛舍的逃犯,你认识吧。”
“认…识,他是这里常客。”
“他在哪?”
“奴家不知……”
“呵呵, ”阿翎笑声阴冷:“看样子, 你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么我不妨帮你认清。”
她一面说,一面伸出拿起桌边的佩剑,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剑鞘,缓缓抽开。
门外的月华照在雪亮的剑身, 反射出的光打在何羽脸上。
阿翎满怀恶意地看她, 一字一句,仿若一把锤子, 重重地敲击何羽的心脏——
“再不如实招出, 我不介意把你变成真正的残废。”
对方语气轻松, 好像在讨论家常便饭一样随意,何羽瞳孔微扩。
眼前一袭白衣,宛如恶魔的女子似乎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何羽结巴道:“如果青云宗掌门知道你的真面目, 他…他……一定会把你赶出宗门!”
“哦?”
阿翎冷嗤。
她心里明白何羽为什么那么刚, 明明性命受到威胁,却仍顾左右而言他, 不肯就范。
原剧情里, 逃犯葛舍之所以逃到西陵镇, 不去其它地方,便是为了与何羽相会,做一对神仙眷侣。
他们惺惺相惜,彼此相爱。
可惜,现今有了阿翎插手,他们将变成苦命鸳鸯。
事关情人,何羽拒绝松口,这在阿翎的意料之内。
得加深她心理阴影了。
念此,阿翎完全的抽出了剑,剑指向女人的嘴,说道:“我没甚耐心陪你耗,一句话,招还是不招?”
何羽面部一僵,手不自觉地抓紧大腿上的裙子。
她的一点点脚往外挪。
阿翎发觉她的动作,嘴角咧得更开,笑意疯狂。
而后提剑,“咣”的一声插入木桌。
见状,何羽身子一颤,吓得怔住。
阿翎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开口。
语气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你敢有逃跑的心思,迈出一步,我就斩断你的腿。呵…哈哈哈。”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阿翎抽出剑,笑着说:“喂,何羽。”
“你说从脚踝开始砍,和腿根开始砍,哪个比较有意思?”
闻言,何羽瞪大眼。
这两个她都不想选啊。
然而,未等何羽作出表示,听到了对方继续说道——
“不然,从脚踝开始砍好了。”
阿翎表面狞笑,心无波澜地念出了原主的台词:“然后慢慢的、一寸寸切下你的皮肉和骨头,只留下腿根,呵呵…呵……”
女子笑声十分好听。
于静谧的夜中,显得诡异。
何羽听得快崩溃了。
她冷汗直流,吓得几欲昏厥!
早知道就不贪心了,何羽悔恨。
有黑娃做她的实验品便够了,不该知道黑娃表示自己找到了其它活人后,命令他把他们骗过来。
结果倒好,她以为过来的仅是好糊弄的外乡人。
实际上,以前她碰上几个,最后全成了她蛊虫的养料。
但这次,来的居然是青云宗弟子…
何羽乍然见到她们,虽然感到意外,却不慌张。
因为她明白,青云宗那些人都是令人牙酸的正人君子,不懂勾心斗角,比外乡人还很骗,她如此坚信。
直至今夜,她悔时晚矣,知道自己招惹上的所谓名门正派,是比魔道众人还要凶恶残忍万倍的煞神。
气氛陷入沉默。
阿翎执剑,静待答复。
何羽表情变幻莫测,须臾,仿佛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垂首蔫蔫地说:“葛舍他徘徊在西北方向的房屋。”
“他在做什么?”
“抓捕村民。”
“几时来你这一次?”
“两日后。”
“行,”阿翎收起剑,然后赶客:“你可以走了。后天晚上再过来,商量怎么配合我拿下逃犯。”
时间不早了,有话改日再谈,现在她有些困了。
何羽一听对方肯放她走,哪敢逗留,慌忙起身便走。
女人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分不清是本来腿脚就有问题,还是腿麻了。
这时,何羽的耳畔传来阿翎略带阴森的声音。
“今晚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明早装像些,别露出马脚,叫我师妹看出端倪。否则,你懂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阿翎口气阴狠。
说实话,她不愿意让师妹知道自己残暴的一面,尽管最后依照剧情,背叛师妹,师妹早晚得知晓自己的真面目。
但如果可以,在那之前,她还是想给对方留下良好的印象,想和顾倾颜好好过日子的。
听之,何羽忙应道:“是!”
接着,女人走出门外。
门咔嚓一声关了,房间重归黑暗。
许是习武的缘故,阿翎夜视能力好,她放回剑,走回床侧,打算歇息。
床上被褥微乱,半边薄被掀开,显现出阿翎躺过的痕迹。
顾倾颜背对着她,呼吸声绵长平缓,放置被子中的手则紧紧攥住,贝粉色指甲陷入了肉里,骨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