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
就看见一位胖乎乎的中年人,穿着一身便服,就匆匆跑了过来。
“县尉大人,您找我?
“刚好我也有好消息,要向您禀告呢!”
邓鸿飞看着对方那一脸谄媚的笑容,
也是笑着说道:“哦,那你想说说看,有什么好消息……”
张立果听闻。
立马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又习惯性的向四周看了看了,这才压低说道:
“县尉大人,卑职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向衙门申领拖欠一年的军饷!”
“那姚县令,今天终于松口了!”
“他说正在筹措银两,一天后就会直接给我们拨付过来!”
“呵呵,按八百名厢军士卒算,每人每月二百文钱,这一年下来,也足足近二千两银子呢!”
张立果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终于快要到手了,心情就激动起来。
“县尉大人,您也知道,卑职其实是虚报了三百人左右!”
“再加上卑职到时在发放军饷时,从每名士卒身上扣下个六成, 一千四百两银子就都是县尉大人您的啦!”
张立果很是快速的,帮着邓鸿飞算着帐!
“哈哈,立果做事,就是让老子放心!”
“等这事一了,你去账房上,也取一百两出来留着自己用!”
“那卑职在此,就多谢县尉大人赏! ”
张立果立马躬身行礼道。
这些年,张鸿飞将这些事,都交给他打理,也是图个省心,那厢军军营他也难得去个一两回。
这就让张立果在厢军军营中,拥有不少的权力。
但这也更方便了张立果在其中上下其手。
他刚才向张鸿飞禀告的时候,就已经打了不少埋伏。
不仅是虚报的人数不是三百人,其实是四百人。
他更是已经决定,到时他给士卒发军饷时,就直接扣下八成,自己再私吞两成。
在听了张立果。说了这好消息后。
张鸿飞想了想,也有些惊诧问道。
“这姚文斌平时最是扣扣索索,又是条犟驴,今天他这怎么突然转性了?”
“哈哈,卑职想来,他这是最终还怕了县尉大人啦?”
张立果听到张鸿飞发问,拍马屁道。
“想他去年刚从京城,到了咱这县城后,那嚣张无比的样子!”
“自以为曾在户部做过官,就觉得了不起,还天天想着有一番作为!”
“他却不知道,在这洪泗县,谁才是真正的天!”
“没有县尉大人的点头和配合,他姚文斌政令,都出不了县衙大门!”
“再加两个月前,卑职从应奉局官员口中得知,他竟然是被当朝宰相钱大人亲自下令!”
“从户部贬到我们这儿做了县令,那些官员知悉,他朝中无人,就更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邓鸿飞听到这些话,顿时得意的大笑起来。
“哈哈,立果这话说得不错!”
“这姚文斌也不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老子就是要让他知道,离开我这地头蛇,他姚文斌在洪泗县寸步难行!”
“呵呵、要不是看他是朝廷命官,杀了他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否则老子早就让黑明亮,找机会宰了这又臭又硬的家伙!!”
“现在他能在这洪泗县,煎熬这大半年赖着不走!是所有县令里骨头最硬的一位!
“老子也敬佩他是条汉子! 竟然他最终肯服了软,那老子今后也就给留点面子”
说到这!
他才想起找张立果的目的,继续说道。
“几天前我就已经接到淮安府的通报,知府杨大人说,淮安府要新成立一支守备军!”
“新任守备军的指挥使,是刚被皇上封为福兴伯的刘天华!”
“今后各县驻地厢军,和各县县尉,都将改为守备军,统一归福兴伯调派和指挥!”
“今天老子更是接到他的通知!”
“让我明天傍晚申时之前,必须赶到守备军大营开会,说要对各县厢军的现状进行一番了解!
“今后好进行相应的训练!”
“对于这事,立果,你怎么看?”
“这?”
张立果听闻也是一惊,他也不知知府大人,为何要突然成立新的守备军。
但他在厢军系统里混了这么多年,早就知道,这上上下下是什么情况!
他略微沉吟下,笑道。
“县尉大人,自古以来!,当兵吃粮!”
“无论是叫厢军也好,叫守备军也罢,卑职想来,总归都差不多!”
“这福兴伯估计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但卑职看来,他这开会是假,借机敛财才是真吧!”
“呵呵,您到时投其所好,主动送上些心意,我就不相信,这天下还有不偷腥的猫”
邓鸿飞听了,顿时眉头舒展开来。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应该是这个道理”
“那老子明天就出点血,带上点心意,去会会这福兴伯”
淮安府,守备军大营。
刘天华此时,坐在中军大帐。
手里正看着张小勇,同时用飞鸽传书和信使,两种传递方式,传递来一封同样内容的情报。
当他得知现在京城中。
康王和晋王两系人马,正因争夺太子之位,而得不可开交!
甚至私下里,都开始动手打了起来。
而惠宗帝因为受太子巫蛊一事的刺激,更是无心打理朝政。
每天更是热衷于修道求仙!
一心只想着能早日成为仙人,好摆脱些凡间人事的烦恼。
刘天华的眉头也是微皱起来。
这情况果然如同恩师杨国昌之前猜测的那样。
随着赵全真,天天躲在后宫,不理朝政。
宰相钱惟庸利用把持朝政的机会,更是肆无忌惮的,加紧不择手段地的搜刮民财。
他这些年,之所以能长期坐稳宰相之位!
就是因为他是大华第一巨贪,他能想出各种办法,帮赵全真搞到钱。
而他拼命搞到手的这些巨款!
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钱财,是进入到户部,用以维持朝廷运转。
另有四分之一被他直接送入内宫,以满足惠宗帝赵全真奢侈的生活。
而一半以上则进入他钱家的库房!
以此来满足他纵乐挥霍的欲望!
尤其这两年,他自恃赵全真不愿再理这些俗事,越发依赖于他!
他更是大权在握,排除异己!
除了稍微顾忌些李缅、孙嵩和大内总管吴一贯,这三名同为赵全真的心腹和信赖之人外。
对于其他一些朝臣和世家,他肯本不放在眼里。
尤其这段时间以来,他为扶持三皇子晋王上位!
更是巧立了许多名目来,榨取民脂民膏,好拉拢犒赏晋王一系的官员。
光是一个茶税,就比去年增加了两倍,同时,他还大肆提高盐价等。
搞的不仅那些商户叫苦不迭,底层的老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不仅仅如此,近期更出格的是!
钱惟庸作为当朝宰相,还变着法子用官位来赚钱,将一些官职公开标价!
那些平时苦于没有门路的人,现在只要出钱就能买到官做。
这让他借机捞到大笔银子,同时还拉拢了收买了不少官员的忠诚。
而晋王赵德礼为了取得钱惟庸的支持,不仅在朝堂上与他遥相呼应。
私下里,知道钱惟庸爱享受豪奢,更是经常请他赴宴。
一顿饭,随随便便就吃到上万两银子
而相对的,以副相牛海庆为首的一批官员,不甘心被钱惟庸等人打压!
看着他们独霸朝堂,吃香喝辣了。
他们紧紧围绕在康王赵德义身边,为二皇子出谋划策,摇旗呐喊!
两系人马,暂时算是晋王强康王弱,但因为康王系人员都已没什么退路,此时倒也比较团结。
晋王系的人,暂时也奈何不了康王系的人员。
双方在朝堂上,彼此针锋相对,这让很多急需解决的大事,也都被拖延耽搁了起来。
朝堂一时陷入空转,大华政局也变得有些混乱起来。
同时这种情况,也开始影响到地方上!
一些官员因各自的派系和立场不同。
相互之间都变得谨慎,甚至对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