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
定北军指挥使杨国辉一撩军袍,单膝就跪了下来,表情诚恳地说道。
“庆王殿下,此番将士们保家卫国,与契丹人血战多日,不曾有一刻退却。”
“然此次朝廷抚恤和奖赏,目前我们才收到一小半银两,实在有些杯水车薪之感。”
“尤其很多将士战死后,他们家中失去了顶梁柱,一家人生活也陷入绝境!”
“作为朝廷特使,恳请庆王殿下回去后。能如实向陛下、向朝廷反映,我们边关将士的实际困难。”
“为应对契丹下次进犯!
“我代定北军全体将士恳请朝廷,能尽快补齐抚恤额,并补充定北军所缺兵额!”
“一切都拜托殿下啦!!!”
见到自家指挥使下跪。
雁门关上下的定北军士卒,也学着一起单膝下跪,行礼道。
“一切拜托殿下”
看着杨国辉以及那些将士殷切期盼的眼神,
庆王赵德智虽感有些突然,甚至有不少压力。
但更多感受到的却是身上有种责任感来!
他连忙用双手将杨国辉搀扶起来,并对众定北军士卒大声说道。
“将士们,请大家放心!”
“本王一定将你们的心声,转达给陛下知悉”
“多谢庆王殿下!!!”
杨国辉与所有雁门关士卒,再次一起给赵德智行了一个军礼!
此时,想到那一刻的画面。
坐在马车里的赵德智,还感觉身上有些热血澎湃。
通过这次实地巡查,以及几天的相处。
他也终于能体会到,这些长年驻守边关将士们的艰辛。
他在心中想着。
这次回去一定及时,据实反馈这些将士的情况。
反映给父皇,朝廷真不该辜负这些将士才对。
当然。
如果通过此事,他能收拢这几千士卒的心。
甚至是将门杨家的投靠,那是再好不过了。
也不知京城怎样了
就在四皇子赵德智,想着京城时。
他没有想到。
已经有人在为他的事,在到处奔波了。
原本一直住在南方金陵城里的宁博侯潘豹,在一月前,收到潘贵妃秘密派人传来信件后。
此时也悄然来到了京城,住进了原潘家老宅中。
随后他就开始四处活动,打探起京城里最新的动态。
尤其是想试探看看,有多人世家或将门,是看中四皇子赵德智的!
但让宁博侯有些失望的是。
现在京城里,随着京城的局势有些混乱。
大家的焦点,基本都集中在太子,以及二皇子康王赵德义和三皇子晋王赵德礼身上。
几乎没多少人,会关注排在后面,且年纪尚轻的四皇子身上。
况且这位庆王爷,现在还远在雁门关,鞭长莫及呢!
经过在京城众多勋贵处受到冷落后。
这一天。
他竟然接到御史中丞孙嵩的请帖,让他今晚过府一叙!
这不禁让刚来京城,还有些摸不着门路,显得不知所措的宁博候。
虽然他们早就秘密走动,一直有联络。
但他到京城这些天,对方一直借口有事,避而不见。
今天终于有时间了。
这顿时让宁博侯潘豹大喜过望,早早就让下人,准备好礼物,赶了过去
“孙大人,你的意思是说?”
吃过饭后,孙府书房内,宁博候潘豹听了孙嵩的话,有些惊诧的问道。
“不错! 陛下越发对太子不满,现只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已!”
“现在对庆王而言,也是一个难道的机会! ”
“但恕老夫直言,与其他两位皇子相比,庆王背后如仅仅有你们潘家支持,他将几乎没有上位的机会!”
孙嵩喝了一口茶,悠悠说道。
“还请孙大人赐教!” 宁博候赶紧拱手说道。
看到一向比较桀骜的宁博候潘豹,此时如此恭谨。
孙嵩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声。
但随后他的眼神一凛,透露出一股犀利杀机,说道。
“其实这次庆王去雁门关前线,回来后,他如何做很重要!”
“因为关于刘天华在雁门关前线,斩杀契丹四王子耶律泉一事!”
“根本就是杨家与那刘天华,在串通一起,虚报战功!如此欺君罔上行为,岂能饶恕”
“什么?”
“孙大人此话当真?”
宁博候潘豹双目圆瞪,心中一阵狂喜,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关于这次雁门关大捷,作为大华几大将门世家的潘豹,不可能不关心。
更何况,潘、杨两家将门乃是世仇。
当年潘、杨两家的先祖,遵照皇帝指令,一起与契丹人大战之时。
杨家先祖杨永清,按事先双方商量的计策,率领部分杨家军作为先锋。
将三万契丹军,引入设伏的一峡谷中。
只等潘家先祖潘德海率领大军,按计划将那些中伏契丹人消灭即可。
但潘德海因为嫉妒北汉归降来的名将杨永清。
在对外作战中,屡立战功,所以在关键时刻,迟迟不下令大军进攻。
坐等杨永清带领三千杨家军,与三万契丹军,厮杀一夜!
最后导致名将杨永清战死沙场。
潘德海事后,虽被皇帝撤职查办,闭门思过,但一两年后,经过潘家多方走动,还是官复原职了。
但从此潘、杨两大将门世家,也就结为世仇。
而这也是赵家皇室,乐于见到的结果。
“宁博候,父亲大人所说都是真的,”
“因为我们从契丹境内得到确切消息 契丹四王子耶律泉根本没有就不死在雁门关! 而是在其他处被杀!”
坐在一旁的孙世卫,这次插话说道。
“哼! 他们杨家如此胆大妄为,真该满门抄斩”
宁博候本来就因杨家七郎,淮安府知府杨国昌,排挤他大舅子淮安府判官周杰一事,心中有气!
等再听闻杨家,既然在雁门关打了大胜仗,心里就更如吃了苍蝇一般。
此时,听到杨家竟然做出这等虚报战功的事。
虽然说夸大战果,对边关将领来说,也算不得什么重大罪过。
但刘天华却因此这件事,被皇上封了伯,那就算是欺君罔上的重罪了。
为此! 宁博侯顿时怒骂不已。
随后他又疑惑的,转向孙嵩父子问道。
“既然孙大人得知此情况,为何不在朝堂当场揭发他们?”
孙嵩父子随后对望一样,孙世卫开口缓缓说道。
“宁博候有所不知。一方面我们得知这消息时,那刘天华已经被陛下封为福兴伯了!”
“另一方面,我们也是从一位暗地在契丹做生意的商人口中无意间得知! ”
“一旦父亲在朝堂冒然提出,可杨家与那刘天华一口咬死,就是在雁门关前线杀了耶律泉!”
“可这些当事人都在契丹境内,我们也无法提供确凿证据!”
“再说商人都是逐利的,一旦此事在朝堂公开,那名商人也就没法再做那些走私生意!”
“所以想来打死,他也不愿出面作证的!"
听闻孙世卫如此一说。
宁博候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但他随后又狠狠说道。
“孙大人,难道我们就任由那杨家,以及那刘天华欺瞒陛下,逍遥法外不成?”
孙嵩这时,淡淡一笑说道。
“这就是老夫请宁博候过来一叙的原因!”
宁博候随即明白,这孙家父子定是早就想好了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