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戏后,贾元春借着换衣服去用膳的空儿,在大观楼里的内殿召见了王夫人。
将宫女都打发走后,贾元春拉着王夫人坐下笑问:“母亲近来身子还好吧?”
王夫人微笑道:“托娘娘和陛下的洪福,我的身体还好。”
贾元春:“先前在外面不好向母亲询问,宝玉和郡主成亲也有些日子了,为何至今还未有动静?”
“呃~”
王夫人斟酌了一下词语,道:“我问过袭人,似乎宝玉和郡主至今尚未圆房。”
贾元春一听就愣住了,她忙问:“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吗?”
“不是,袭人说宝玉和郡主相敬如宾,至今都未红过脸。”
“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奇怪着呢?”
贾元春想了想,道:“是不是宝玉年纪小,不通人事?”
王夫人揺头道:“肯定不是,成亲之前,我让人将画册交给宝玉,想必他能看懂的。”
贾元春这下更迷糊了,两人感情好,又知晓房中之事,为何都不愿意圆房呢?
考虑再三,她向王夫人建议道:“母亲可在私下里问问忠顺王妃,看她那边怎么说。”
“这~”
王夫人闻言有点迟疑,她总觉得忠顺王妃高高在上,有点看不起她。自己去找她说这事,多半会惹对方不喜。
她忽然开口道:“娘娘,你看能不能封宝玉一个候爵?”
“嗯?”
贾元春一脸疑惑地瞅向母亲,上次就是为了帮宝玉和贾琏讨封,让她惹了一肚子气,母亲也是知晓此事,她怎么现在又提呢?
王夫人:“我觉得忠顺王爷和王妃都对宝玉很轻视,要是宝玉能封个候爵,我说话也硬气点。”
贾元春默默地点点头,她今儿也算是看出来了,宝玉被老太太和自己的母亲养废了,想让他走科举成名的路子,只怕是不行了。
她想了想,道:“母亲可让舅父在朝中找几个官员上表为宝玉请封,女儿再帮着想想法子。”
王夫人喜道:“多谢娘娘。”
“母亲不必见外,我就宝玉这一个亲兄弟,自然会善待他。”
王夫人顺口答道:“正是如此,只有宝玉才是陛下的亲舅舅,他才会真心为陛下好。”
贾元春一听就黑了脸,她严肃地道:“母亲这话是何意?”
王夫人:“娘娘应该对吕宋王留心着点儿,不可太信任他,你舅父才是~”
贾元春怒道:“住口。”
王夫人闻言被吓了一跳,她这时才想起来,贾元春不但是她女儿,更是太后娘娘。
她忙跪下道:“娘娘,我可是真心为陛下着想,才提醒你的。”
贾元春冷着脸道:“当初我在宫里面临生死危局,母亲和舅父可曾关心过女儿?”
王夫人吃惊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晓?”
“母亲不知,难道舅父也不知晓吗?”
“呃~”
“母亲可知,云兄弟为何会被陛下封为吕宋王?”
“不是说王爷救驾有功吗?”
“救驾有功?呵呵~”
贾元春冷笑两声,接着又道:“云兄弟是带兵去逼宫,才让陛下封皇儿为太子。为了保皇儿上位,云兄弟才被迫答应远离大楚,去鸟不拉屎的吕宋岛做什么王爷。”
王夫人这下被惊呆了,她到现在才明白,女儿为何如此信任林云,原来外孙的皇位是林云带兵逼宫抢过来的。
贾元春接着又道:“你以为云兄弟喜欢来荣国府吗?要不是姑母和姑父对他有恩,他只怕连大楚都不想回来,更别说荣国府了。”
王夫人额头冒起冷汗,她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原来不是林云想拍娘娘的马屁,而是娘娘和陛下都离不开林云的支持。
“娘娘,我错了。”
贾元春伸手扶起王夫人,脸色稍缓地道:“云兄弟当初打压府里的下人,都是在为女儿着想,要不是云兄弟全力支持,女儿只怕早就被打入冷宫,贾家也会跟着完了。”
王夫人闻言被吓出一身冷汗,她突然想起来,原皇后娘娘是何等的威风,可说完就完了。
元春如果失势,她和老爷、宝玉只怕也没个好结果。
贾元春:“王爷的事,母亲以后别再多言,能处好自然最好。即便处不好,母亲也别得罪王爷。”
“我记下了。”
“走吧,咱们陪老祖宗用膳去。”
“是。”
…
午膳过后,王熙凤将客人都送走后,这才得空回去用膳。
别看她这个管家媳妇看上去威风八面,可在太后娘娘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上桌子用膳了。
也就是林云写词的时候,她才状着胆子说了一句,总算是在太后娘娘面前露个脸面。
回到自己的屋内,王熙凤让人端来饭菜,一边用膳,一边等着贾琏回来。
她今儿一整天都没空同林云说上话,急着想从贾琏口中听到一点儿内幕消息。
直到她用完膳后,贾琏才从门外走进来。
王熙凤连忙迎上去,替贾琏脱去外衫,笑着问道:“二爷,外头都忙完了?”
贾琏坐下道:“可不是嘛,娘娘回府一次,上下都要小心应对,不敢出一点岔子。也就是娘娘和陛下回宫之后,我和大老爷,老爷才安下心来。”
王熙凤:“这不是有云兄弟在嘛,二爷又何必担心。”
“云兄弟做的那件事,才更让我担惊受怕呢。”
“你是说陪陛下划船玩吧?”
“就是那事,当时将我吓得,恨不能将陛下抱在怀里。”
王熙凤嗤笑道:“要抱也轮不到二爷您,陛下只认云兄弟呢。”
“那可不一定。”
贾琏压低声音道:“陛下今儿可是叫过我二舅舅呢。”
“哦,是怎么回事?”
“当时云兄弟让我同他一起陪陛下划船玩,陛下看到河里盛开的荷花,便让我帮他去摘荷花。”
“是吗?”
王熙凤闻言惊喜不已,他们家二爷能陪陛下划船玩,这可是宝玉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她忽然想起来,道:“二爷,你说云兄弟是不是故意陪着陛下去划船玩,好让你接近陛下?”
“呃~”
贾琏闻言恍然大悟,他忙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云兄弟先前说过,要帮我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王熙凤感慨地道:“云兄弟对二爷真是没得说,为了帮二爷,甚至不惜冒着得罪太后娘娘的风险,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呀。”
贾琏也是暗自感动,云兄弟对他真是没得说,就算是亲兄弟也未必就能做到如此地步。
…
林云将贾元春和小皇子送回宫后,这才回府休息。
他刚回到府里,就从林如海口中听到一个好消息,朝廷已经同意开建宁波双屿港至金陵的铁路。
这个消息让林云大为振奋,他坚信只要铁路在国内开通,就会促进大楚百姓在观念上有所转变,以后再在国内推广新生事物,他们会更加容易接受。
林云真想立刻动身前往江南,可京城这边还有许多亲朋故交和亲戚长辈需要他挨个地拜访。
这不,他刚从林如海的书房里面出来,老管家就跑来告诉他,宁珩同丁远南一起来拜访他。
见面之后,宁珩二话不说,拉着林云就要去锦香院,说院子里新来了一位绝色佳人,非要带林云过去见识一下。
…
三人带着各自的护卫来到锦香院外,宁珩冲走下马车的林云笑问:“林大哥,故地重游,你心里有何感想?”
林云感慨地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宁珩虽然对诗文没兴趣,可毕竟是林云“作的诗”,他还是拍手笑道:“好诗!林大哥是在想念依云姑娘吧?”
“不是,我才刚是想起咱们初次来锦香院见到的北静王水溶。”
宁珩闻言便沉默了,他虽然和水溶不对付,可对方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
三人刚走进院内,就有龟奴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小王爷,丁将军,还有这位大人,几位快里面请。”
宁珩冲龟奴问道:“听说你们这儿新来了一位朝云姑娘,赶紧让她出来给小爷唱支曲子。”
“好嘞!王爷先里面请。”
三人跟随龟奴来到后院一间雅室内,林云感觉屋内很是清凉,想必是夹墙内储存着冰块。
三人刚落坐,就有两名小侍女端着酒菜走进来。
等侍女摆放酒菜,丁远南拿起酒壶,替三人倒满酒水,然后举杯笑道:“小王爷,咱们举杯庆祝若愚在东南亚大杀四方。”
宁珩举杯同两人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凑在嘴边一饮而尽。
随即,他放下酒杯笑道:“林大哥,听说你都杀到印度去了,再这么杀下去,大楚周边的敌人都被你灭了,我们还怎么沙场建功?”
林云乐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来讨伐我,两相比较,我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
丁远南一边替两人斟酒,一边感慨地道:“朝廷现在只剩下南疆尚未平定,也不知何时会动手?”
宁珩:“打不起来。林大哥那个叔父不喜欢打仗,朝廷想收复南疆是没希望了。”
林云:“还有个罗刹国,我觉得咱们迟早会同罗刹国开战。”
宁珩:“哦!你确定?”
“我能确定。”
宁珩:“那我得想法子调去京营任职,待在京城,我都快废了。”
林云笑问:“宁珩,你同甄家姑娘怎么样了?”
宁珩尴尬地道:“东平郡王妃进京后,朝廷赦免了甄家的罪责,落儿也已经进了王府。”
“哦,那可要恭喜你了。”
林云举杯向宁珩敬了一杯酒,然后又问:“县主同甄姑娘相处得还容洽吧?”
宁珩喝了一口酒后,叹气道:“看上去挺好的,可我总觉得还不如将落儿放在外面。”
“哦,我记得县主同甄家姑娘以前不是好友吗?”
“好友变成妻妾,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宁珩忽然想起来,道:“林大哥,你娶了好几个小妾,嫂子都没意见吗?”
“怎么可能没意见,关键是你要处理好同县主的关系,只有你将她给哄好了,她才会善待小妾。”
宁珩苦着脸道:“哄女人我是真不行,你教我几招呗。”
“这个~”
林云将他哄女人开心的小秘密同宁珩分享了一下,至于有没有效果,他就不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