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匠示意秦瑶把配件放下,先将银票仔细叠好放入怀中,拍一拍胸口压实咯,这才冲秦瑶笑着说:
“差不多,已经上好清漆,再晾两三天,把你给的这些配件装上就能拿走了。”
二人正说着,一声激动的:“娘子!”打断了二人。
刘木匠暧昧一笑,“三儿来了。”
秦瑶无奈一耸肩,从屋里走出来,就见刘季旋风一般冲了进来,抬头看到自己,眼睛蹭一下亮起,好像那狗见到了肉骨头。
眼见那人张开双臂就要扑过来,秦瑶疾步往后一避,来不及刹住的刘季一下子抱到了房柱上,幽怨的看她,
“娘子你好生无情,那么多日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秦瑶:“想,我想你死。”
“”
“哈、哈、哈”刘季尬笑几声,就当没听见她刚刚说的话,从柱子上下来,掸掸衣裳关心问:“娘子你一路还顺利吗?”
“还行。”看他正常了,秦瑶暗暗松口气,问他过来干什么。
刘季抬手一指左侧漆工间,“扫盲班开了,这不是要下工了嘛,我来上课,娘子你吩咐的事我都有好好做呢。”
桃花眼眨巴眨巴,期待的看着她。
秦瑶浅浅一笑,“我先回家了,你上课吧。”
看一眼天色,孩子们应该已经下学在回来的路上了,真期待看见他们收到礼物的样子。
“娘子~”身后传来刘季哀怨的一声呼唤。
秦瑶无奈回头,嘱咐道:“上完课早点回来,给你们带了礼物。”
刘季瞬间笑开了花,他就等着这句话呢。
目送秦瑶牵马回家走远,转身走进扫盲班的临时教室,因为惦记着回家,全然不管这些大龄学生们能不能受得了,两堂课连着上,上完立马下课,跑得飞快。
有人想问问题,刚一抬头,先生就不见踪影了。
刘季一路狂奔回家,正赶上秦瑶把府城带来的礼物全部拿到堂屋,在发礼物的场面。
他立马上前,站在堂屋最显眼的位置。
大郎兄妹四个排排站,不由自主的把阿爹挤到身后,父子五个为了争夺第一个收到礼物的位置,你挤我,我挤你。
结果秦瑶第一份礼物,绕过他们,径直送到端坐在最里面的公良缭身前。
公良缭意外抬头,没想到还有自己一份呢。
秦瑶笑着打开包装用的油纸,里面是对棕灰色兔绒耳罩,扣耳式,巴掌一点大,直接扣在耳朵上,非常方便。
现在气候不冷不热,早间却有些霜冻,年轻人不觉得,公良缭的耳朵时常被冻得发红。
秦瑶先前早起晨练注意到,在府城逛街时看到这种小耳罩,立马就想到老头能用上。
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这份细心,却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公良缭的书童替他将礼物接过,打算拿去屋内放好,被秦瑶叫住,笑着怂恿:“先生不试一试吗?万一不合适,我让刘季帮您改一改。”
公良缭眼珠子轻颤,‘庄重自持’的老头,难得露出几分慌乱。
秦瑶再接再砺,“试试吧。”
公良缭轻咳两声,闷闷的嗯了一声。
只是一双耳罩而已,却感觉像是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换衣服似的。
秦瑶看了刘季一眼,刘季立马会意,拿走书童手里的耳罩,一左一右,给老师扣在了耳朵上。
原本严肃的老头,多了两个毛绒耳朵,看起来居然莫名可爱。
齐仙官眼睛睁大,许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老师,忘了规矩,大胆站到老师跟前,歪着头看了好几眼,稀奇得很。
直到公良缭恼羞成怒从鼻子里喷出一道重重鼻息,齐仙官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赶紧一作揖,退到一旁。
就是那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公良缭身上斜。
“拿下拿下,热死老夫了!”公良缭不耐烦的冷冷喝道,老脸可疑的一红。
刘季憋着笑,应:“是。”
将耳罩取下,递给书童,嘱咐道:“以后早间记得给老师戴上。”
书童颔首应下,拿着耳罩退去。
接下来轮到谁?
屋内几人眼睛齐刷刷望过来,秦瑶顿觉压力,所以干脆把给大家的全部发完,让他们自己看。
齐仙官收到一张棉布围脖,小少年读书勤快,早晚都在用功,深秋的早上和夜里还不至于烧炭火,围个围脖正好。
大郎二郎三郎,都收到了皮靴,这是他们以前没穿过的,三郎开心得尖叫起来,当场拖了脚上的布鞋就要换上皮靴。
大郎和二郎互相看着对方笑,对这份礼物很满意。
四娘的袄裙亮出来,在场众人都很配合的哇了一声,小姑娘开心的把裙子比在身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苦恼的嘟囔:“好想快点下雪啊。”
下雪就可以穿新袄裙了。
阿旺也收到了属于的全套新衣,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欢喜的神采,虽一闪而过,却被秦瑶眼尖的捕捉到。
所有人都有,自己却还两手空空,刘季巴巴看过来,秦瑶笑着递给他一沓宣纸,并嘱咐:“好好学习,我看好你哦!”
“阿爹,你怎么不笑?”四娘抱着自己的宝贝新袄裙,歪头好奇的看着阿爹苦涩的脸。
刘季:“我不笑,是因为我生性就不、爱、笑!”
四娘哦了一声,转身就朝哥哥们那吐了下舌头,她故意哒~
大郎忍着笑意,同情的看了阿爹一眼,招呼上弟弟妹妹们,回屋去把礼物都放好。
阿旺认真的看向秦瑶,“谢夫人。”
秦瑶摆摆手,捂着肚子问:“能开饭了吗?我快饿死了。”
阿旺点头,立即冲到阁楼把自己的衣裳放好,返回厨房把菜端上桌,开饭。
人人都收到了礼物,饭桌上气氛非常好,孩子们说着在学堂的趣事,大郎和齐仙官商量着等他下次休沐,就带他去山脚下打鸟。
齐仙官非常期待,两人还说到时候可以交换武器,用对方的武器比试,看谁能打到更多的鸟。
阿旺则补充:“我可以做爆炒雀肉。”
秦瑶不放心的嘱咐大郎:“不许进山,冬天快到了,正是要屯膘的时候,野兽活动范围扩大,有可能会下山。”
大郎忙应:“瑶姨,我知道的。”带着客人呢,他也不敢深入,万一齐仙官出事,那就不好了。
公良缭看着眼前这热闹场景,冷肃的面庞在烛光照映下,变得柔和。
唯有刘季,戳着碗里的米饭,牙齿磨得咯咯响:就我没礼物、就我没有、就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