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月看着牛爱芳微微有些失神。
秦氏和江孙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她们的闺女也就是牛爱芳和江银巧也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看这样子,不知道说还以为她是因为江银巧的事儿看自己和萧凛不顺眼。
但见疏月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她知道的更多一些,那就是牛爱芳其实也喜欢萧凛。
可因为江银巧的霸道,一直说萧凛是她的,牛爱芳也就从来没说什么,这一点来看,牛爱芳还是个不错的姑娘。
至少朋友喜欢的男人,她就算喜欢也不会动歪心思。
江疏月也是前世萧凛死后,牛爱芳哭得伤心不已,从那会儿才知道的。
不过当时的江银巧已经进京去当她的寡妇王妃,过她的好日子了。
萧凛察觉到江疏月在看自己,而且眼神有些奇怪,他一时想不通,这跟自己有关系吗?
“素芬姐,你素来爱干净,我正好也有事儿要找你谈呢。”
牛爱芳看向江疏月,“我干不干净跟你啥关系?”
“我的铺子需要人手,就想找干净利索的人,我觉得你正好合适。”江疏月笑着道:“一个月可以有二两银子的工钱。”
秦氏一激动差点从小板凳上摔下来,“多少?”
“二两银子。”江疏月道。
牛爱芳也是眼前一亮,却碍于面子没有说话。
二两银子可真不是少数,大男人出去一个月都赚不到二两银子,“你没开玩笑吧?”
“您觉得我来一趟就为了跟您开玩笑吗?”
“那也不去!”牛爱芳恨恨地瞪了眼江疏月,“我才不要跟抢姐姐男人的人干活呢,我嫌你恶心。”
不等江疏月解释,秦氏就拍了她后背一下,看她那痛苦的样子,可见秦氏的力气不小。
“你去啊?那可是二两银子,你去两个月,你哥哥的聘礼钱就有了。”秦氏道。
牛爱芳皱眉,“我凭什么要给他挣聘礼?”
大家的日子都紧巴巴的,很多人家都是把闺女的彩礼变成儿子的聘礼,更有甚者为了点钱,把闺女嫁给老头子,嫁给残疾的。
就像江疏月,不也被江家拿着婚姻换取利益了吗?
“死丫头,你说凭啥,难不成你要看着你哥哥打光棍啊?”秦氏没好气地吼着,一转头看江疏月的脸也不再像刚刚那么凶巴巴的了。
“疏月啊,还能再多吗?”
江疏月笑了笑,“如果干得好,以后工钱肯定会涨的,我相信素芬姐能行。”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我替她答应了。”
“我不去,谁答应了谁去。”牛爱芳吼道。
“死丫头,你不去,我把腿给你卸了,不去挣钱那你哥咋娶媳妇儿,那你就去嫁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当续弦,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你……”
秦氏虽然人不怎么样,墙头草一个,也算不上正直,但是她对孩子还是不错的,毕竟她只是说说,也没有真的把牛爱芳嫁给老头子。
前世知道三年后,她和陆家人离开,牛爱芳都还没有嫁人,而她哥哥也没有娶,要是秦氏想卖闺女,早就卖了。
所以,大多数人未必是好人,但也许会是好父母,当然也有不疼孩子的,可那终究是少数。
“别听她的,我说去,她就去,啥时候去啊?”
江疏月勾了勾唇,秦氏就明白了,“我同意,泉眼给你,咱们村的闺女我就看你有本事,纸拿来了吗?我这就按手印!”
秦氏兴冲冲地说道。
“婶子,这事儿您答应了可不成,毕竟到时候您也不能替素芬姐去干活不是?”
“其实也是可以的……”
二两银子,别说娶儿媳妇了,就是天天喝酒吃肉也够了。
脑袋让门夹了才不去。
“我让她去,她不去也得去,死丫头还跟我叫板?”秦氏信誓旦旦地说着。
“别了,我觉得素芬姐对我有些误会,我觉得还是解释得好。”
“人都死了,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跟我解释有什么用,又没有抢我的……男人。”
屋子里传出了牛爱芳气呼呼的声音。
“素芬姐,我不知道江银巧跟你说了什么,可是她和萧凛的婚事,是她自己不愿意的,她说陆明湛是读书人,将来可以当大官,而我奶奶又收了萧家的聘礼,不想退,所以才让我嫁过去的,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抢过她的男人。”
牛爱芳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反正江银巧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也犯不着跟我解释。”
“我不是跟你解释,只是这是事实,我觉得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何况她是怎么得来的跟萧凛的婚约,你也清楚的,我知道你一向最是对错分明了,难道就因为你们两个关系好,她做错了,你也要帮她?”
“我……我不是帮她,就是觉得江疏月你这个人太可怕了。”
牛爱芳冷声说道:“江家那样了,你那么有钱,却一文钱都不给,好歹江家也养了你。”
江疏月知道,这些年由于秦氏和江孙氏交好,江孙氏肯定在外面不会说她如何虐待他们姐弟两个。
牛爱芳听得多了,也自然而然觉得江家对她们有养育之恩。
可她们在江家干的活,分明是自己养自己。
“我不信你会对我好。”牛爱芳道。
“你错了,我没对你好,你干净利落能够帮我干活,就这么简单,你也不必想那么麻烦,你干不好我也不会给你钱。”
“她好好干,她一定好好干。”秦氏保证道:“死丫头犯轴呢,清官难断家务事,管好自己的了,是吧,疏月?”
江疏月点点头,“素芬姐,如果有人说你不肯嫁人给永富哥凑彩礼,害得他二十好几了还打光棍,人家也说你自私,你会怎么想?”
“我……”牛爱芳哑然。
“你好好想想,别跟钱过不去,其实我也可以不给你这个活儿干的,我相信只要给些钱,婶子会按手印的,可是那就不一样了,钱不是你赚的,你以后就没有底气。”
秦氏不想听长篇大论,直接拿过纸,要了印泥就按上了手印。
不愧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