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薄靳川冷笑一声:“当然警方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已经以受害者监护人的名义给警方施压了。
单一个虐待儿童的罪名怎么能够?
他要求警方,务必要把所有能沾边的指控,全部给邵安安加上。
很多界定模糊的指控,有时候会处于对嫌疑人坦白从宽的政策,尽量宽容,但在邵安安身上,他不允许。
他一定要邵安安数罪并罚!
一辈子都蹲在监狱里,天天把缝纫机踩冒烟!
安风啧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难道没想过再找她问点东西吗?
她和四年前的绑架案多少沾边,搞不好能从她哪里拿到一些帮我们抓捕面具男的有效信息呢?”
薄靳川沉默了十来秒,才揉着眉心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试过各种办法了,撬不开她的嘴。”
“又或者说,我觉得她知道得并没有那么多。”
“哈?”安风被薄靳川的话气笑了。
她直接语音转视频。
一般来说,她没有全妆的时候是非常不喜欢打视频的。
但她现在,就很想看看薄靳川说这种荒唐发言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嘴脸。
视频接通,安风在看到那张退去锐利和上位者威严的俊脸时,愣了一下。
薄靳川那边是深夜,他才洗了澡出来,因为和安风打电话没来得及吹头发。
没有梳得一丝不苟的油头,只有细细碎碎垂到眉峰下的黑色碎发。
发尖还带水汽。
这是安风从来没见过的,薄靳川的样子!
他的眼神格外柔和,眼下若隐若现的乌青显得他有些呆。
就……湿漉漉的刚成年的捷克狼犬,你见过吗?
这种成熟霸总返璞归真成奶狼修狗的冲击感,真的有一瞬间击中了安风的心脏。
“嘶……”安风没忍住蹙了下眉。
她果然还是逃不过这种定律——无意间心动于各种形态的薄靳川的皮囊。d
真好看。
可惜都到了离婚了。
她还没吃过。
“怎么了?”薄靳川也微微皱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抓着毛巾揉擦头发。
安风余光瞥见薄溪溪正从楼梯上,慢慢地、小心地往楼下走。
她瞬间理智回笼,继续刚刚的话题:“你用脑子想想,邵安安老早就认识你,但她顶替溪溪生母的契机是你从绑匪窝点逃出去。”
“这个时间点有多微妙,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真如她说说,救你只是巧合,关于绑架案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咬死追问溪溪生母的事啊!”
“她不知道绑架案,总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抢来的孩子吧?”
薄靳川蹙眉不语。
他之前的猜想其实是,溪溪可能是安风的孩子……
所以他这次再来梧桐国,甚至去安风被车撞后做手术的那家私立医院,找医生问安风的情况。
当时的主治医生明确地告诉他:“安风女士没有过任何生育痕迹。”
再加上邵安安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她从安风那里偷来的,但薄承问了她三次偷孩子的详细经过,三次说的经过里都有bug。
这种口供更让他觉得,邵安安是在说谎。
薄靳川想的是,等他回国了,偷偷拿安风的dna样本去和溪溪做一次检测再说。
面对冗长的沉默,安风有些失去耐心:“说话。”
薄靳川叹息:“她说孩子从你那里偷来的……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她就算说了和赤山绑架案有关的事,能有几分真。”
安风:……
这次轮到她沉默了。
这谎话真的是……难以形容。
已经有太多人和她讨论过薄溪溪有没有可能是她亲生的了。
她都快相信这个不可能的可能了!
安风深吸一口气,冷静道:“你有没有办法,让邵安安主动提出和我见一面。”
警方说邵安安涉及刑事案件,不允许非亲属外的人探监。
除非她自己提出来见面。
“可以。”
薄靳川立刻给薄承发了信息,让他去安排。
之后和安风说了下国外的情况,包括骨髓捐赠者维克多什么时候可以接到他儿子,还有梅丽尔夫人已经知道了他们处于离婚官司期间的事。
“那梅丽尔夫人相信我们之前安排的说法吗?”
安风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没有慌,甚至有种“终于发现了”的解脱轻松感。
薄靳川勾了下唇角:“代言的平面广告已经在欧洲宣发了,她敢不相信吗?不过,之后对我们估计没有那么热切就是了。”
安风也扬唇:“无所谓。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利益至上,只要是赚钱的双赢局面就行,我管合作伙伴喜不喜欢我。”
“你这话……有种明嘲暗讽的味道。”
“看似在说我们和梅丽尔夫人的代言合同,实则在说我们俩现在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一切向钱看,别谈什么喜不喜欢。”
薄靳川还淡笑着,就是眼底有了些许不为人察觉的苦涩。
但是安风很爽快地承认了:“你要这么理解也很不错。”
薄靳川握电话的手寸寸收紧,嗓音低沉:“安风,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