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这东西是什么年份的?”冷淡的鱼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陶瓷盖子,坚持追问:“值不值我说的那个价啊?”
叶舒忍下无语的情绪,对他说:“一百年份,价值为零。”
“怎么会?”冷淡的鱼满脸不愿相信:“就算这只是一百多年前的东西,不算珍贵,也不至于价值为零啊?主播,你是不是算错了。”
冷淡的鱼把陶瓷盖子拿近了些,凑到镜头前面,想让叶舒看得更清楚一些。
距离太近,不止叶舒能看清楚,直播间的网友也能看清楚他手里的陶瓷盖子。
这下,不等叶舒开口,直播众多网友先不淡定了。
【卧槽,我就说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眼熟,原来是那玩意儿。】
【我也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什么啊?楼上能不能不要话说一半,很吊人胃口的。】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知道的好心人,能告诉我一声啊。】
【这特么不就是骨灰坛的盖子吗?】
【我靠,真的假的?】
【真的,这种是老款的骨灰坛,陶瓷做的,有配套的坛子和盖子,现在在网上还能搜到一样的呢。】
冷淡的鱼也看到了公屏上的弹幕。
“这······”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变白,口中却连连否认:“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
认知的巨大偏差让他有些失神,不自觉松开了手里的盖子。
陶瓷盖子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冷淡的鱼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查看。
见青灰色的盖面上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并没有碎掉,冷淡的鱼松了一口气。
然后看向叶舒,声音艰涩着问:“主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来直播间,是要找叶舒鉴宝的,网友说的话都不可信,也许他们只是胡诌的,他要听到叶舒亲口的回答,才能真的确定这东西是什么。
叶舒说:“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要是早知道,我就不问你了。”冷淡的鱼还是不愿意相信,犟着,非要听叶舒亲口说出答案才罢休。
叶舒有些无奈,既然这人非要听,她便如了他的意。
叶舒娓娓说道:“上个月,你在河边钓鱼,听一个钓友开玩笑,说有些人会把值钱的东西放到家里长辈的墓里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知道那个钓友之前做过地下的行当,当时又喝了酒,就把他的话当真,连夜去了自家墓地,挖开了祖辈的坟堆······”
【地下的行当,是指盗墓吗?】
【一句玩笑话也能当真?我看他真是穷疯了。】
【咱就是说,再穷也不至于挖自家祖坟啊!这事做得真够缺德,半夜不怕做噩梦吗。】
【坟都挖了,害怕什么噩梦。】
【话说,他怎么只拿个骨灰坛盖子出来,坛子呢?里面的骨灰不会给扬了吧。】
【孝出强大!】
“别说了。”冷淡的鱼出声打断了叶舒的话:“我只是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哦。”叶舒露出微笑,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你挖开了你太爷爷的坟,看到坟堆里除了一具棺材之外,还放着一个小坛子。”
“别说了别说了。”冷淡的鱼高声叫嚷:“我让你说那是什么东西,没让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是,你太爷爷死后是被火化的。棺材里只放了你太奶奶的尸体,旁边的小坛子里,装的则是你太爷爷的骨灰。”朝元道人走到叶舒身后,学着叶舒的语气补充了这么一句。
他在病房里待着也觉得无聊,就下来坐在一旁看叶舒直播。
看了没一会儿,他就觉得很有意思,没忍住,在镜头前露了脸,开口说了一句话。
【哎?主播后面怎么多了一个人。】
【这是主播请来的搭档吗?穿得还蛮像一回事的。】
【不要啊,主播,你的直播风格我都看习惯了,临时加进来一个古板脸道士,我会不习惯的。】
【同上。人家只想看主播,不想看旁边那个老道士,别请搭档了呗。】
看到弹幕上的内容,朝元道人跟众人解释:“我只是一个路人,不是搭档,大家不用在意我。”
离开镜头前,朝元道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自语道:“我有那么老吗?”
叶舒对这小小的插曲没什么反应,依旧继续往下说冷淡的鱼的事情。
“你老家那边观念很陈旧,有人离世全部都是土葬,从没用过骨灰坛。
你不知道你太爷爷是火葬的,也没见有人用过骨灰坛,自然不会觉得那是用来装骨灰的。于是,你就把那个坛子当成了藏在坟墓里的古董。”
冷淡的鱼知道叶舒不会停下话题,便也不再阻止,在屏幕对面面如死灰的听着。
“你捧着坛子要离开的时候,脚下被不知什么东西拉了一把,人跌倒在地上,骨灰坛子也被砸在了地上,里面的骨灰被风一吹,扬了满脸。”
“你看到坛子碎了,觉得价值千金的古董摔没了,心疼不已,好在,旁边的盖子还是好的。你便把碎了的坛子扔回墓里,把坟重新堆回去,拿走了盖子。”
【好家伙,骨灰还真给扬了。】
【老大不小的人了,能做出这样的事,简直脑子有坑。】
【绝,真绝!】
【他太爷爷真的不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教训他吗?】
叶舒:“已经爬出来了。”
冷淡的鱼一个激灵,睁大眼睛看着叶舒,脸上强挤出一丝笑:“主播,我先前不知道那是骨灰坛,你说了我才明白自己闯祸了。我知道错了,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你就别拿这种事情跟我寻开心了。”
“我没跟你说笑。”
叶舒正色道:“从你拿起骨灰坛的时候,你太爷爷就跟在你身边了。
他拉住你,让你把骨灰坛放回去,你却没拿稳,把坛子打碎了。骨灰坛碎掉,你太爷爷没有地方可去,就跟着你出了坟墓,一直待在你身边。”
“不会吧。”冷淡的鱼想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没事,可回想起那天自己在墓地里摔的那一跤,他就没办法镇定下来,只能颤抖着问叶舒:“那,我太爷爷,他现在在哪儿?”
“就在你面前。”
“啊?”冷淡的鱼被吓了一跳,来不及起身就往后退去,却带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到房间一侧的墙边,慌张地在房间里四处观察,隔着好几米远的距离问叶舒:“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