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亮看了看楚伯承手里的珍珠夹子,若有所思道:“估计这个小玩意儿,是刚才来的那个小姑娘落下的。”
“什么小姑娘?”楚伯承捏着珍珠夹子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你还昏迷着,应该是不记得昨天的事。”温亮说,“昨日承哥你受了重伤,我去城内找医生,恰巧遇到一个好心的老者,他跟着我过来,要给你医治,还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老者是小姑娘的外公,当时老者挖出你伤口的子弹的时候,还是那小姑娘在旁边帮忙。”
“现在她人在哪?”
“早就走了。”温亮顿了顿,“承哥,你好像对那个小姑娘挺感兴趣,熟人?”
楚伯承滚了滚喉咙。
他垂眸望着手心的珍珠夹子。
犹记得当初在督军府的时候,他给姜止买过这种样式的小夹子。
而姜止离开督军府的时候,是八岁。
两年过去了,姜止已经十岁了。
跟温亮描述的那个小姑娘的年龄很吻合。
再加上这里是苏州。
楚伯承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跟随老者来的小姑娘,就是姜止。
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这两年,他很想她。
楚伯承没回答温亮的话,而是反问道:“那位老者,还有那个小姑娘,去了哪里?”
温亮挠了挠头,“那位老者给你处理好伤口,又留下一些买药的钱,就带着小姑娘离开了,估计这得问城内那个中医铺掌柜。”
他望着楚伯承,小声道:“承哥,你跟那小姑娘很熟?”
楚伯承嗯了声。
温亮疑惑道:“既然很熟,那个小姑娘看到你,也没表现出跟你相熟的样子来啊,她分明就跟你不认识。”
这也是楚伯承疑惑的一点。
如果真的是姜止,为什么她没有认出他来呢?
一时间,楚伯承甚至怀疑自己想多了。
怎么会这么巧合,就被姜止救了呢?
想的头脑发张,楚伯承伤口隐隐作痛,他额间冒出冷汗。
温亮赶紧道:“承哥,你伤势很重,还是先躺下休息吧。那位老者说,你需要静养。”
楚伯承躺回了坑上。
他倚靠着硬邦邦的枕头,手中捏着那枚珍珠夹子,沉默了很久。
温亮上街去抓药。
苏州城内只有那一家中药铺。
见温亮来了,中医铺掌柜以为他没钱,就想打发他,“我这里不是做慈善的,没钱就不要来,免得脏了我铺子的门槛,影响我做生意。”
虎落平阳被犬欺,温亮为了能买到治好楚伯承伤口的药,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他面无表情道:“我有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掌柜立刻换了个嘴脸,“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抓药。”
将药用黄纸包好,掌柜递给温亮。
温亮接过之后,问道:“昨日来你这里抓药的那位老者住在哪里?”
掌柜报了个位置,随后道:“老者姓薛,跟他来的是他的外孙女,他女儿体弱,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我这里抓药。”
得到想要的消息,温亮带着药回去了。
老何和老胡在外面煎药,温亮在屋里跟楚伯承说话,“掌柜说,老者姓薛,家在城南,离这有些远。”
楚伯承指尖动了动。
薛...
是了。
前几天来给他治伤的,就是他的阿止。
可为什么阿止要装作不认识他呢?
还是说,她根本没认出他来。
楚伯承决定伤好之后,去找姜止。
十天过去,楚伯承伤口恢复得比预想中的还快,快得令温亮难以置信。
不过瞧着楚伯承这强悍的体格,似乎也并不稀奇。
楚伯承道:“我要去那位老者家里一趟,你们暂时在这里待着。”
“知道了,承哥。”
楚伯承按照温亮说的地址,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
很快,他到了一栋小洋楼面前。
站在原地,楚伯承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两年后见面,他不知道该和姜止说些什么。
深吸一口气,楚伯承正打算去推院子门。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
“外公,再推高一点儿。”
楚伯承往里面一瞧,姜止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正坐在扎好的秋千上荡来荡去。
身后,是以为花白胡子的老人。
老人脸上也挂着笑。
看得出来,姜止离开督军府的这两年,似乎过得不错。
楚伯承突然不知道,他来找姜止的意义是什么。
姜止在这里过得很快乐,比在督军府的时候,要无忧无虑得多。
而他,现在还没有闯出什么名堂。
和她见过一面后,仍是要分开。
徒增伤感罢了。
楚伯承脚步顿在门口。
在姜止看过来的一瞬间,他猛然转身离开。
知道她过得好就行。
楚伯承把珍珠夹子收好,迅速离开。
坐在秋千上的姜止很疑惑。
薛毅问她怎么了?
姜止道:“好像门口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