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宜忽然想起了贺夫人收拾小后妈说的话,也很有底气。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呢。
她接着说:“那倒也不是,我是担心这样会给你丢脸。毕竟豪门对媳妇儿的要求不都是什么优雅大方,识大体什么的,我这样的”
“你这样的挺好。”
桑宜目光怔愣几分,看着面前的男人,似乎从他那双幽深的眼底看出来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
贺今沉敲了敲桌面:“至少性格坦诚,直率。”
她慌忙移开视线:“能听到贺总这么夸奖,我真是受宠若惊。”
他以前都说自己财迷,脑子又笨又不灵光的。
桑宜捧着杯子,心跳的节奏又乱了节拍。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贺今沉看见她目光闪躲,耳朵尖尖又开始泛红,心情变好了不少。
至少证明这丫头对自己不是没感觉。
他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他直接开口:“昨晚那个吻”
桑宜脸色瞬间爆红,抢先开口:“那什么我知道的,那只是一个意外,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经常在一起相处难免会有这种错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误会的,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贺今沉眼底的笑意瞬间消失,薄唇冷抿成一条线。
有喜欢的人?
他目光沉沉:“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的人是我?”
“我我,我那是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你的意思是一直在骗我?”
桑宜感觉到四周空气变冷了不少,她结结巴巴回答:“我说的是以前有喜欢的人。谁还没个以前啊。”
贺今沉的神色变好了一下:“说说看,别告诉我是那个送外卖的。”
他觉得不太像。
桑宜迟疑了一下说:“的确不是他,但那个人好几年前就出国留学了,现在我们也没什么联系,也不知道对方的消息。”
师兄出国后,她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加上师父不准联系,所以她也不知道师兄在国外怎么样了。
贺今沉挑眉:“暗恋?”
桑宜老实点头。
贺今沉看见她承认,心情像堵了一团棉花,使不上劲儿。
没想到居然是暗恋!
他喉头微动:“什么样的男人能被你暗恋?”
桑宜笑得有些勉强:“他很优秀,也很温柔。”
少女怀春喜欢的人,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贺今沉仰头把冰水喝完,闷闷开口:“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出国?”
“为了追求梦想跟自由。”
桑宜想起师兄的时候,眼神都变温柔了很多,如果不是师兄执意要出国,其实道馆还轮不到她来继承。
师兄执意要出国,被师父赶出了师门。
这些年,也不准他们提起师兄。
“那个男人知道你暗恋他么?”
“应该不知道吧,我觉得自己隐藏得还挺好的。”
贺今沉看见她的蠢样子,哪个男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他闷闷的开口:“男人都很精,怎么会看不出来你的心思,只是一边吊着你,一边享受你的好。”
“他不是这样的人,因为他喜欢的人一直都不是我。这点我很清楚,他是为了女朋友才会出国的。”
贺今沉听完后更郁闷:“桑宜,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你暗恋了?”
桑宜睁大了眼睛,大魔王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
男人避开她的目光,正好服务生开始过来上菜,话题就这么终止。
桑宜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吃完饭后偷偷看向他,但男人一直回避自己,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一顿饭吃完后,旁边的服务生送了很大一束玫瑰花过来。
桑宜愣住:“这花?”
贺今沉:“就像你看见的这样。”
他已经暗示得足够明显了。
其实男女感情从来不在他的人生计划中,但这丫头的出现的确很特别。
也许可以试试。
桑宜:“原来在这里吃饭还送玫瑰花啊,如果是情侣来吃饭的话,还挺划算的。”
贺今沉被噎了一下,真想打开她脑子看看,到底装的什么?
什么都能想到划算?
贺今沉干脆把花塞在她怀里:“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桑宜的怀里被塞了一大束玫瑰花,香味席卷了她的味觉。
她的手捧着花,顿时心跳如雷。
她也不是傻子。
不是没感觉到贺今沉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只是不敢想太多而已。
桑宜抬头,望进他那双深眸。
她开口:“那你觉得我应该想什么?”
“一个男人送一个女人玫瑰花,你觉得应该想什么?”
桑宜呼吸窒了窒,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因为白茵茵跟霍宴订婚,所以他才会这样吗?
她好奇说:“贺总,你在追我么?”
“我从来不追女人。”
得,这个口吻很傲慢。
但这个男人的确有高傲的资本。
桑宜抬头看了看天空。
她面前的男人开口:“你看天做什么,我在你对面。”
“我在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
桑宜想到白茵茵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目光变淡:“贺总,我”
这时贺今沉接了一个电话,眉头皱了皱:“我马上回来,召集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
男人放下手机,再次看向了她。
桑宜的手紧紧捏着杯子,莫名有点紧张。
贺今沉收敛了神色,恢复如常:“发什么呆,你该不会真以为玫瑰花是我送的?”
啊?
桑宜捧着玫瑰花,这话什么意思?
贺今沉看向刚才那个服务生:“告诉她,这是你们餐厅的活动。”
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听顾子枫的话,来这家餐厅吃饭,还搞送花这一套!
这种事,真的很愚蠢。
这下连服务生都愣住,不过看见贺今沉眼底的威胁,马上恭敬回答:“没错,鲜花是餐厅送的。”
桑宜哦了一声:“我就说肯定是这样。”
她把花留在餐厅,抬头看着贺今沉的背影,恨不得邦邦给他两拳。
既然是餐厅送的玫瑰花,他刚才为什么要说让人误会的话?
神金吧!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桑宜一路小跑才能追上贺今沉脚步。
他到了集团后,直接去了会议室开会。
桑宜跟着忙前忙后,她看见那个站在首席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魅力,自信又英俊。
她看了一会儿,他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桑宜马上转身离开会议室,心跳稍微加快了不少。
她去休息室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了两口才冷静下来,她刚才一定是着魔了。
桑宜坐在小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师弟打电话:“师父最近怎么样?”
“恢复得还可以,再过半个月就能出院了。还有师父问起道馆拆迁的事情,我如实跟他老人家说了。”
桑宜的心沉了沉:“师父怎么说?”
“我跟师父解释了贺氏集团的手段,他老人家没怪任何人,但打定主意要当钉子户。就算贺氏集团的人来谈判,也不会改变主意。”
只要师父没动怒伤身体就行。
钉子户就钉子户吧。
大不了最后陪着师父一起守护道馆。
桑宜看了看银行卡余额,她有小四十万了,再加上这次陪贺今沉去参加订婚宴的报酬一百万。
将来就算她身份曝光失业,也能支撑师父的后续治疗费用。
桑宜回去新建了一个文档,写了一个标题:辞职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