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芒脱下衣服，按着小腿上不断冒出的血。
“拔了刀子？现在没扎在动脉上，但是，保不准一会儿就会移到动脉上。”
苏芒的胳膊上也被但刀划伤了，血沾满了他的手。
你用衣服包住刀周围，我自己来拔。
“我来帮你！”
“我知道怎么拔，你一会儿按住伤口就可以。”
苏芒按住伤口，王东山的脸惨白惨白，他牙齿咬着下嘴唇，苏芒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他就把刀拔了出去。
“用刀把衣服死开，把我的腿绑好！”
王东山的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靠在后面的墙上。
苏芒也会基本的包扎，两三分钟就给王东山绑好了。
“把那一半拿过来，我帮你包扎。”
“我的是小伤！”
“你伤的也不轻，再不包扎，恐怕你支撑不了多久。”
当苏芒把王东山扶出来的时候，后援已经来了，抓捕行动已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王东山看所有的人，或轻或重都挂了彩，伤的最重的就是自己和薛尚峰了。
王东山躺在救护车上，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夜就要来临了。
因为要有人现场指挥，余彭和张小凡，常海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留在了现场。
因为伤的人比较多，一辆辆救护车呼啸着驶来，拉着一个个痛苦的人，又在山沟里消失。
“不知道我们今天抓到的人有没有主谋！”
苏芒的胳膊已经做了局部麻醉，也被简单的包扎过，他坐在旁边问躺在床上的王东山。
“无论有没有，这么多人，肯定有那人的亲信。即便今天没抓到，那距离抓到他的日子也不远了。”
“今天谢谢你！”
苏芒突然话锋一转。
“嗯，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如果不是你，说不定我就死了。”
“你不会死，我看你的面相是能活到一百岁的。”
王东山笑的像一个孩子。
“王东山，如果再有危险的时候，我一定护你周全。”
“大哥，别，以后我肯定是安安全全的活到100岁，你别咒我。”
苏芒在笑，笑的浑身都在发抖，扯着了伤口，又龇牙咧嘴。
王东山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苏芒以为，他也扯到了伤口。
王东山由于失血过多，在路上昏迷过去了，赶到医院，立马送去急救室。
苏芒胳膊上的伤不算严重，又因为王东山及时的包扎，失血也不算多，苏芒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等着在里面做手术的薛尚峰和王东山。
薛尚峰的家人已经通知了，等联系王东山的家人时，才发现他的父母早已经离世。苏芒对王东山并不了解，他之前一直以为，那样小的年龄，能受省警察厅的重用，应该是有关系。
一个小时，苏芒胳膊上的麻药已经散了，伤口的疼痛，让他直冒冷汗。安防局还没有派人过来，他知道，安防局现在恐怕根本没有时间管他们吧！
薛尚峰出来了。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
苏芒叫了他好几声，他疲惫的睁开眼睛，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他怎么样？”
“手术做完，没有致命伤，但是失血有点儿多。而且，肋骨断了一根，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了。”
听到人没事，苏芒终于松了一口气。
“里面的另一个呢？”
“已经送去加护病房了，你可以去那边看一下他。”
麻药的作用不大了，王东山清醒了过来，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浑身都在疼。
“怎么样？”
“不怎么样，浑身都在疼。医生怎么说？”
“失血有点儿多，得修养一段时间了。胳膊也有点儿骨裂了。你有家人吗?要不要我帮你通知一下。”
“不用。”
“江北再没有亲人了吗？”
王东山知道，他肯定是查过自己的资料了。
“还有姑姑和舅舅，但是，他们已经老了，别再去惊扰他们了。”
“你女朋友呢？”
苏芒听说过他有女朋友，但是，认识这么久了，他也只是听过这个人的存在，但却没有见过庐山真面毛。
“他在忙！”
“王东山，你现在不方便活动，你需要一个人陪着你。”
“今晚过去明天就可以活动了，我的情况自己还是知道的。”
苏芒不知道再怎么劝他。那些坚强的人，或许不是自己想坚强，他们只不过没有不坚强的理由。
苏芒被护士带出去了。病房里除了机器有规律的声音，就只剩下王东山急促的呼吸声。
王东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泪，或许是太疼了，也或许是今天自己离家太近了的缘故。
安防局余彭和张小凡的脸上和手上有刮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还是有点儿疼。苏凌简单的处理着他们的伤口，便转头离开。
本来，他们应该去医院的，但是，因为忙，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包扎。苏凌一直以为，自己服务的对象是躺着的人，但是，自从来了江北，先是帮王东山包扎杨雷的咬伤，后来，但凡有什么小的伤口，他们都来找自己。
不清楚具体什么时间，尸检的地方，竟然成了警局的流动门诊，而苏凌，也成了他们专案组的专属医生。
简单的包扎完，余彭和张小凡各自带着王周和民乐进了审讯室。
“怎么样？不打算说说？”
余彭当着一个长头发的小伙子抽了一根烟。同样是和自己一样的长头发，余彭看着怎么都觉得讨厌。
“我没什么说的。你们给我找医生，我的胳膊骨折了，疼的厉害。”
余彭直接站起，握着他的手，狠狠的一拉。
拘留室里，只听到一声惨叫。
由于没有心理准备，王周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们警察要屈打成招吗？”
“不会，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打你的。但是，你看，今天我们抓了这么多的人回来，警局又没有医生，所以，只能等明天我们才能帮你找医生。你要是不说，你就慢慢熬着吧！”
说罢，余彭就起身要走。
“等一会儿。”
对面的长头发的小伙子脸色发白，头上的汗水不停的从脸颊上流过。
“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要是早点儿交代清楚了，我们早点儿送你去医院。你那胳膊也能早点儿治疗。你说要是治疗的迟了，也不知道你那胳膊会不会坏死了。哎，要是坏死了，你那条胳膊肯定是要锯掉的。你以后说不定就可以领残疾人保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