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牙子咳嗽几声,才压低声音说:“要么就是,你想找的那个姑娘,莫不是被卖到青楼艺馆去了!”
“如果是青楼那一帮拉皮条的,确实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个妓女……咳咳!”
人牙子看到沈雅媅脸色不好看,连忙闭嘴,又急忙找补:“哎呀,这个也不一定的嘛,说不定就是你听岔了呀。”
虽然人牙子这么说,但是沈雅媅却觉得,翠花大婶和余老汉八成就是把小兰卖去了青楼。
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一点,才说是卖去大户人家当丫鬟!
沈雅媅想起那天那个把小兰带走的男人,她问:“我记得那个男人,他从额头到下颌,有一道又粗又长的疤痕,你们这里有这么个人吗?”
人牙子立马摇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谢了!”
沈雅媅在人牙子送瘟神一般的目光中,终于走了。
孙莉孙浩的事先放一放,左右现在城门也关了,再怎么着急也出不去。
但是,夜晚却正好是青楼妓馆开张的时候。
临安县内,一共就两家青楼,还开在了一处,中间就隔了一条街。
灯红柳绿,靡靡之音,远远看上去,居然比白天还热闹。
青楼里的姑娘们站在楼上,用一把扇子遮住口鼻,纤细白嫩的胳膊却从袖子里露出来,欢声笑语地招揽着客人。
路过的老少爷们看得五迷三道,根本走不动路,哪怕没有钱进去,也要赖在门口多瞧上两眼,尽管他们很快就会被门口的护卫驱赶。
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
因此,清一色的男人堆里,突然混进去了一个大姑娘,显眼得不行。
沈雅媅站在街道上,挨个看过去,最终把目光放在一个穿着鹅黄色的姑娘身上。
这姑娘许是才入行不久,一个人被挤在了最后头,动作僵硬,说话也不太熟练。
沈雅媅看着这张已经涂满了胭脂水粉的脸,和她印象中的小兰差别太大,要不是因为小兰这不太熟练的动作,沈雅媅都未必认得出来。
就在沈雅媅愣神的功夫,被挤到最后面的小兰,居然已经被人找上了。
还真有男人就好这一口。
沈雅媅见状,大步一迈,就要进青楼。
却被门口的护卫拦下:“姑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沈雅媅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我来这里消费,不行吗?”
两个护卫呆了一下,对视一眼,一时拿不定主意:“消费?你?”
沈雅媅点点头,一点都不在意周围人的死活:“嗯,就我,怎么了?本姑娘就好这一口,怎么了?还是说你们有规定不能让女人进来消费?”
两个护卫心想,规矩是没这个规矩,但是……两个女的?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怎么了?都堵在了外面?”一个三四十岁的老鸨从楼里走出来。
老鸨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沈雅媅,拿出手帕甩了沈雅媅一脸香粉:“姑娘,你要是想来捉奸呢,也得按规矩来不是?你且先在外面等着,不要扰了我的生意呀!”
护卫张了张嘴:“呃,那个,这位姑娘她是来……”
“我是来找姑娘消费的。”沈雅媅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一群男人能聚在一起淫猥下流,她不过是想来找个姑娘,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沈雅媅把银子塞给老鸨:“老鸨,带我进去吧?”
老鸨喜滋滋地拿起那一两银子,也不嫌脏,用牙咬了一下,才高高兴兴地放在荷包里:“成嘞!姑娘既然有这个雅兴,我今儿是一定要把姑娘服侍好的!”
沈雅媅丝毫不唬,大摇大摆地就进了青楼,进了楼,看见白花花的一片,也目不斜视。
老鸨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问:“姑娘,您先看看?有没有合胃口的?”
沈雅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小兰,也不知道那个死胖男把小兰带去了哪里:“老鸨,刚才我在街上,看见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姑娘,举止青涩,我想要她。”
“哦!是小兰花呀,”老鸨赔笑道,“不过实在不巧,小兰花已经有客人了。”
沈雅媅又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交给老鸨:“我就喜欢夺他人之好,今天晚上非要她不可。”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甩了甩帕子就往楼上走:“姑娘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老鸨又下来了,但是小兰没有跟过来。
老鸨赔笑道:“这……小兰花已经在接客了。”
沈雅媅皱着眉看过去:“我给了你钱,你也说会把她带下来,我只问你人呢?”
老鸨一拍大腿,尬笑道:“他们在里头办事呢,我不好进去打扰的呀!”
“办事?”沈雅媅终于反应了过来,“那……”
沈雅媅没了后文,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老鸨不想放过这个大主顾,心思一动,便说:“不过那个客人没有包夜,他完事就走了,不如……姑娘您再等等?”
沈雅媅转头看着老鸨,匪夷所思地说:“包夜,你是说小兰……花一晚还要接待几个客人?”
老鸨点点头,又狐疑地看着沈雅媅:“我说姑娘,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小兰花了?”
沈雅媅指着她荷包里的银子:“你甭管我认不认识,反正我又不会闹事,这么好的生意你不做?”
老鸨笑得花枝乱坠,说:“姑娘也是个有意思的人,那你就先等一会儿吧,我去三楼给你找个房间,那里还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