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婷来得突然,走得也猝不及防。
我还以为要跟她费好大一番口舌,才能把她撵走,不想她在丢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笑了笑扭头就走。
站在原地,我沉思片刻,却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是我遗漏的。
“曦月姐……你还好吧?”
时远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我凝神,转头望向他。
年轻人简单纯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担忧中带着丝复杂,想问又不敢问。
我淡淡笑了笑:“没事,她是我前夫出轨的女人,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万一再碰上,不用理她说什么,她自找没趣自然就会走了。”
本不想说这些私事,但想着还是给他打一记预防针,就怕哪天我不在,林婉婷又挺着个大肚子上门,他不知如何处理。
“嗯,我知道了。”
时远点点头,神情极其认真。
让他去忙后,我想了想,还是给陈浩打了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陈浩满含惊喜的声音响起:
“曦月,你找我?是不是我昨晚跟你说的事,你答应了?”
一听,我心头怒意又多了几分,沉声将林婉婷来我店里的事说了。
不想他竟直接怒骂道:
“这个贱女人,我警告过她,让她不要再去打扰你。”
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刚才就应该让林婉婷当面听听陈浩的话。
我没出声,他急忙又问:“曦月,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自然不会接他话茬,提了一口气,声音冷淡:
“陈浩,你找人借钱的事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闹得人尽皆知,人人都以为是我逼迫你,你毁我名誉,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混你们圈子,丢脸的也是你自己。”
“还有,你跟林婉婷之间的钱财和感情纠葛,不要再扯上我,你的事也跟我更加没关系,我们两清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别今天姓陈的过来,明天姓林的又跑过来,尤其是她肚子还有孩子,就算是为你们孩子着想,你也得把她看牢了,别让她出来乱咬人。”
我语带讽刺。
“曦月,抱歉……”他语气里满是愧疚。
我对他的道歉已经免疫了,不想再跟继续扯:“我告诉你,她下次要是再过来,我就直接报警了。”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朝陈浩发泄一通,我心底稍稍舒坦了些,长长吁了一口气,回到工作台,刚拿起一支百合插进花瓶,时远走过来:
“曦月姐,订了周六晚宴的客户打电话过来,问我们都准备好了吗,让我们务必早点到会场布置,说晚宴很重要,不能出一丝差错。”
我转头看向他,他笑道:“我跟她说了没问题。”
“嗯。”
我轻应一声:“今天周四了,插花的工具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再跟供应商那边确认下各种鲜花的数量就行……”
这场晚宴的花艺布置,不仅关系到花店的口碑,更关系到之后能否承接到更多的宴会。
如果这场晚宴能做好,结识更多的人脉,对自己事业的发展才更有利。
将花店品牌化,是我给自己定的目标,但真正要实现,除开人脉资源,还需要自己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更需要不断去进修学习。
中午吃完饭,便接到了北宸集团那位行政谢经理的电话,说他们小霍总办公室需要摆放插花,让下午过去了解下小霍总的喜好。
我一听,刚想说“那让时远去吧。”,结果谢经理下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嘴:
“小霍总说了,那个叫时远的男生粗手粗脚的,要找个心灵手巧的女生过去。”
我顿时气笑了,心灵手巧的女生?我店里就俩人,他是知道的,那不明摆着就是必须让我亲自过去。
我憋着气,笑着应下,挂了电话就沉下脸,暗暗骂了句:“仗势欺人。”
下午两点半,我准备出现在帝景大厦48楼。
身材姣好,面容严肃的女秘书将我请进了霍炎宸办公室。
一进去,就见他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门在打电话。
见我进来,转头做了个让我坐的手势后,又继续讲着电话。
我坐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准备待会儿见招拆招。
等了五分钟,耳边传来的什么股市、杠杆、收购之类的话语骤然消失,我心一紧,知道得他打完电话了。
一抬眸,果然见他朝我大步走来,动作利落地在我身旁的沙发上坐下,长腿一敞,坐得随性肆意。
“抱歉,让你久等了。”
低磁嗓音响起,我无动于衷。
两人对视片刻,他深邃的眸露出抹无奈与歉意,低声说:
“昨晚,我是真的喝醉了,并不是有意冒犯的。”
瞧瞧这话说得多礼貌客气,与昨晚耍赖似的行径大相径庭。
要是我不说,谁会想到,他霍炎宸还会有这一面?
“真醉还是假醉,你自己最清楚,不用刻意再跟我解释,我也只相信自己认定的。”
我脸上很平静,对他说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紧盯着我,半晌后,脸上浮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
“看来你是认定了我是装醉耍流氓。”
他语气肯定。
我心底嗤笑,还挺有自知之明。
或许是察觉到我神情,他忽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着: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问陆司南,我喝醉酒的症状是什么。”
他作势划拉手机屏幕,我轻嗤出声:
“霍炎宸,陆司南是你朋友,你觉得他的话,我会信吗?”
“你也不用特意叫我过来解释的,昨晚我可能有些反应过激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见过。”
这话一出,他神情骤沉,望着我的眸子幽暗无光,勾了勾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是吗?或许是我太过紧张了,担心你看到会不满意。”
我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脸一阵燥热,眸光流转,狠狠瞪着他: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