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祖的命令下达后不久,主持战局的孙策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小霸王只是莽而不是傻,他还没蠢到连敌人想打还是想逃都分不清。
“咬住他们,休要叫这群鼠辈走脱!”孙策连忙下令道。
随着孙策一声令下,士气已攀至极点的江东兵嗷嗷怪叫着冲向了灰头土脸的江夏军。
江夏军正在紧锣密鼓的研究着撤退路线,江夏兵突然就开启了贴身紧逼模式,一时间江夏军被打的晕头转向,疲于奔命,根本无暇顾及逃离一事。
在付出了十余艘船只和上千条性命后,江夏军总算是和江东兵拉开了一段距离。
虽然这个距离远远称不上安全,但对双方来说却很是微妙。
眼下江东军已经进入了黄祖水寨的射程之内,若是继续追击,势必会受到敌人的狙击。
数十艘拉满桅帆的战船顺风顺水,直直的奔向了敌船,为袍泽争取撤退时间。
孙策舍不得嘴边的肥肉,当即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给老子追!宰了这群杂碎!”孙策高呼道。
但回应孙策的却是江夏军那铺天盖地的箭矢,只见江面上箭雨如瀑,锋锐的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四处穿梭。
躲闪不及的江东军纷纷中箭坠船摔入江中,一时间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看着被射成刺猬的弟兄们,有些上头的孙策瞬间冷静了下来,眼下这种情况再进行追击毫无意义,所以孙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令撤军。
见此情形,督战的黄祖和张允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暗道“这瘟神可算是罢手了!”
当激昂的鼓声停止之时,江面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与毁坏的船只。
江水失去了其原本的颜色,被血液染的通红,浑浊无比。
肉食性鱼类雀跃的吞食着血肉,看样子很是欢快。
但大江两岸却依旧是桃红柳绿之景,并未因这场恶战改变分毫。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袁术麾下先锋官张绣带着副将胡车儿,领马步卒两万直扑南郡。
荆州一方的守备兵马则是由文聘统领,王威担任副将。
双方人数大体相等,外加文聘没跟南阳军交过手,所以他在布置好城防后便带着万余兵马出了城,摆开架势打算跟敌人斗上一场。
若能取胜自是意外之喜,倘若败了文聘也可以退回城中固守,依托地形抗敌。
如此一来,文聘便是进可攻退可守,其镇守的当阳城大概率不会出什么问题。
保险起见,王威被文聘留在了城中以应对突发情况。
……
“报!”
“启禀将军,敌众在当阳城外列阵,请将军示下。”南阳军斥候朗声道。
闻言张绣眯眼道:“无谋匹夫,闻我张绣之名,竟然不避?”
紧接着张绣便下令道:“传我命令,全速行军!”
“传将军之令,各部全速行进!”数名传令兵在队伍中策马来回呼喊。
随后南阳军便开始了急行军,一路火花带闪电的直奔当阳而去。
与此同时,文聘亦是接到了斥候送来的加急情报。
“伏兵可曾安排妥当?”文聘扭头冲副将问道。
“将军放心,弟兄们都已经埋伏好了,就等您下令了。”副将答道。
“如此便好,那我就能放开手脚跟敌将战上一场了!”文聘听后摩拳擦掌道。
半炷香时间过后,南阳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了文聘的视线里。
“擂鼓,进军!”张绣高声道。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响起,南阳军骑兵迅速向前奔去。
领头的张绣身披银铠,倒提长枪,端的是威武非凡。
见一员彪将由远及近袭来,感受着张绣身上那磅礴的战意,文聘顿时精神一震,攥着长刀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古代讲究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个能让自已全力一战的对手可遇不可求,此时的文聘便是这种心态。
一味的虐菜其实没什么大意思,战绩确实好看,但高手往往都不愿意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这就好比王者段位的人去打青铜局,打着跟人机一样,杀再多也不过瘾。
而两个境界相近之人便不一样了,此等战斗势必会酣畅淋漓、令人癫狂。
……
待张绣拍马来到近前,文聘横刀喝问道:“来将通名!”
“武威张绣在此,叛国逆贼还不速速下马受降?”张绣厉声道。
所谓的“叛国逆贼”,自然是出自袁术的手笔。
古代打仗讲究个师出有名,说白了就是我干你,我得让你知道我为啥干你。
这活刘煜手下的陈琳比较拿手,当初陈琳一道檄文好悬没把曹老板气的领盒饭。
但该说不说曹操的容人之量远非常人能及,陈琳把他气的死去活来,但袁绍败亡后曹老板仍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原谅,要不然人家咋能成事呢。
出征前袁术便叫手下人写了封讨贼檄文,檄文中刘表成了十恶不赦的叛国逆贼,他袁术上承天意,下应民心,特来出兵讨贼。
明眼人都知道这檄文纯是坟头烧报纸,但袁术也不需要别人信,因为他的檄文只要能说服他自已就可以了。
不只是袁术,小霸王孙策在出兵前同样搞了道檄文出来,但他的理由却不是胡编乱造的。
孙策是为报父仇而起兵,人家这理由搁哪都挑不出毛病来。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可谓是不共戴天,孙策干刘表天经地义。
……
书归正文,张绣话音落下,文聘冷笑道:“好一个‘叛国逆贼’!匹夫焉敢犬吠?”
“记住了,取你性命者,南阳文聘是也!”
感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文聘懒得与张绣做口舌之争,直接拍马舞刀奔向了张绣。
“来得好!”张绣见后一抖缰绳,挺枪直取文聘。
两马相交,文聘高举战刀,迎头斩向张绣。
张绣见后立即往旁边一带马,文聘的攻势瞬间被化解。
紧接着张绣斜着出枪刺向文聘,文聘来不及抽刀格挡,只得侧身躲避。
张绣提枪再刺,文聘收刀招架,张绣的枪头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刀背上。
金铁交鸣之声瞬间响起,震得周遭之人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