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闵纯负手而立,用着很是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一马不备双鞍,忠臣不事二主。”
“冠军侯盛情相邀,且容闵某来生再报。”
“闵某这副残躯,便还是留在冀州吧。”说到此处,闵纯冲着刘煜躬身行了一礼。
随即闵纯问道:“冠军侯可否方便告知我主现在何处?”
刘煜心神一动,他已经猜到闵纯问这个要做什么了。
“文节兄现位于你之北方。”刘煜答道。
虽然刘煜较为欣赏闵纯的做法,但他可没有傻到直接如实告知他韩馥的位置所在。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刘煜没必要也犯不上这么做。
闻言闵纯径直说道:“吾主在北,但求面北而亡,还请冠军侯成全!”
看着闵纯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刘煜心情复杂,既有敬佩又有惋惜。
虽说闵纯的能耐一般,但他的人品却是没得说。
刘煜知道自已肯定无法劝说闵纯回心转意了,因为闵纯已是心存死志。
要是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指望他怕什么?
但有句歌词叫作“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眼下刘煜的心情便是如此。
倘若闵纯卑躬屈膝、摇尾乞怜,那刘煜连看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可闵纯直接让刘煜赐死他,如此刘煜反而是有些舍不得。
本着试试看的态度,刘煜又苦口婆心的劝了闵纯一番,但闵纯却是油盐不进。
尝试无果刘煜给了闵纯最后的体面,解下佩剑扔给了闵纯。
闵纯接剑后面带微笑:“多谢冠军侯!”
“诸位同仁多加保重,闵某先行一步!”话罢,闵纯毫不犹豫的横剑自刎,血洒当场。
看着闵纯的尸体,刘煜叹息着摇了摇头:“何苦来哉?”
“寻一宝地,厚葬之!其妻儿老小,定要善待。”转过身去,刘煜吩咐道。
见状典韦连忙上前捡起佩剑,他下意识的想在闵纯的衣服上擦拭血迹,但很快反应过来的典韦便停下了动作,改为在自已的衣服上擦了擦。
虽然典韦向来看不起这些瘦弱不堪的文人,但闵纯的风骨却是打动了他,因而他选择了用自已的衣服擦剑。
……
看着闵纯的尸体,李历等人面露悲怆,同时心头又涌上了一股浓浓的羞愧。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牺牲性命去为韩馥尽忠,闵纯此举像是一记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他们的脸上。
这时背对着众人的刘煜问道:“诸位做何抉择?”
片刻后,治中李历、辛家兄弟和荀谌表达了投效的意愿,而从事赵浮、程奂及长史耿武则是选择了辞官离去。
闻言刘煜嘴角掀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暗道一声“真是天真!”
刘煜先前的确说了去留自愿,但他可没说选择离开的人能不能活着离开。
想离开可以,但前提是得把脑袋留下。
虽然耿武等人的能耐不值一提,可刘煜却也没必要放了他们去资敌。
你想为我效力我可以不接受,但你不愿为我效力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换而言之刘煜的想法是“我可以看不上你,但你特么不能瞧不上我!”
犯了错就得认,挨打了要立正,做错选择丢掉性命,这合情合理。
待耿武三人离开后,刘煜对随行的锦衣卫屯长耳语道:“寻个僻静之处将其解决了,手脚干净些,事成之后嫁祸给山贼。”
“老弱妇孺,一个不留!”刘煜面不改色道。
这锦衣卫屯长听后心领神会道:“诺!”
……
将田丰留下负责张榜安民后,刘煜便带着部曲赶往了渤海接受鞠义部的投降。
渤海是冀州境内数一数二的坚城,兼有鞠义坐镇,若非李存孝生擒了韩馥,幽州军想攻克此地必会损失惨重。
虽然鞠义的人品一言难尽,但平心而论这货还是挺善战的。
鞠义打仗的能耐确实不错,可他的人品却是差的很,因而刘煜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将其收至麾下。
鞠义不光人品差,而且这货还喜欢装13,刘煜手下能打仗的多了去了,弄这么个玩意给自已添堵干嘛?
在刘煜率部来到渤海城外的时候,鞠义早已在城头等候多时了。
相应措辞早已被鞠义给背的滚瓜烂熟,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即将到来。
看着身材挺拔、面容俊朗的刘煜,鞠义暗道“怎么好事都被这家伙给占了!上苍何其不公?!”
但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琐碎事的时候,鞠义的当务之急还是在新主面前露个脸然后好好表现。
此刻的鞠义不复以往的嚣张跋扈,脑中所想的尽是讨好新主,从而获得提拔和重用。
说他是摇尾乞怜之犬可能过于夸张,但鞠义即便是没到这个程度也差不了不多。
还没等刘煜开口说话,城头上的鞠义便飙起了演技。
只见鞠义手扶城墙泪流满面,痛心疾首道:“我等尚在死战,主公何故先降?”
看着演技爆棚的鞠义,刘煜暗道“要不是知道你是啥人,我今个儿没准儿还真得被你骗过去!”
但刘煜这人向来不喜欢按套路出牌,主打一手出奇制胜,玩的就是叛逆。
刘煜无情的话语打断了鞠义的表演:“你在那絮叨什么?是战是降?若是不降,我部便要攻城了!”
千算万算鞠义也没料到刘煜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他的表演才刚刚开始便被迫终止了。
见城头上的鞠义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刘煜眉头皱起,挥手下令道:”各部听令,列阵攻城!“
“诺!”幽州军将士杀气腾腾道。
鞠义听后顿时被惊的一身冷汗,嘴里嘟囔道“闹玩咋还带扣眼珠子的呢!”
眼看着幽州军便要攻城,鞠义连忙下令投降。
可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鞠义的嘴仍是硬的。
只见鞠义高呼道:“渤海失守,非兵不利,战不善!”
紧接着鞠义继续喊道:“此战不胜,非某之过也!”
看着鞠义这副模样,刘煜暗道:“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唯独嘴是硬的。”
“就鞠义这张破嘴,等死了扔炉子里去都特么够呛能烧化!”刘煜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