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主公处在下风,李傕等将面面相觑,心想向来骁勇的自家主公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起初董卓还能凭借气势和愤怒跟管亥斗个旗鼓相当,但他俩打了三十回合后,董卓的颓势愈发明显。
董卓挥舞双戟的频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反观管亥气定神闲,将长刀抡的虎虎生风。
“这贼人甚是厉害,待会若是主公不敌,咱们一齐出手拦下此贼,好叫主公走脱。”见此情形,李傕低声道。
“自当如此。”郭汜听后点了点头。
刀来戟往,马走连环,在双方的助威声下,董卓已经和管亥斗了五十回合。
此刻董卓气喘吁吁,额头布满汗珠,双臂不住颤抖,眼看着便要败下阵来。
李傕、郭汜等将聚精会神,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拍马出阵,以助董卓逃离。
又战了几合后,管亥找到机会一刀挑飞了董卓右手的短戟。
董卓又惊又怒,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敌将的对手,因此毫不犹豫,拔马便走。
“哪里逃?!”管亥高喝道。
伴随着管亥的怒喝,其胯下战马迈开四蹄奋起直追。
董卓左手的短戟胡乱挥舞着,企图减缓管亥的速度。
“休伤我主!”伴随着一声声怒喝,西凉诸将策马疾行飞奔而来。
“欺我黄巾无人乎?”见此情形,众黄巾营官火速拍马出阵。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热闹无比,董卓倒是没管那么多,只顾催赶嘶风赤兔马想要尽快逃离此处。
不料在董卓逃跑的过程中,几个黄巾营官包抄而来,无奈董卓只得单戟迎敌。
但董卓没想到此番他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面对来敌,嘶风赤兔马大显神威。
伴随着一声长嘶,赤兔马前蹄扬起,乱刨乱蹬。
拦路的黄巾营官躲闪不及,登时毙命于马蹄下。
见赤兔马如此,余下的几个营官面面相觑,只得让开道路放董卓通过。
董卓见后大喜过望,连忙拍马返回本阵。
此时管亥已经与李傕郭汜等将战作一团,饶是管亥骁勇,但面对着数人围攻,管亥战董卓时的气势荡然无存,再无优势可言。
见管亥打跑董卓,左髭立即下令道:“儿郎们,该到你们登场了!”
“此役缴获的战甲、兵刃、钱粮,皆归你们所有,给本帅杀!”左髭高呼道。
“杀!”数以万计的黄巾士兵嗷嗷怪叫着冲向了官军。
“都别乱,结阵抗敌!”见黄巾又使出了这套不讲理的打法,董卓连忙下令道。
但董卓的话并未起到太大作用,就连他这个主将败于敌将之手,而黄巾的人数又比官军多,如此他们岂会再拼命?
这些官军是想立功,但绝对不想被追封!
临阵怯战者死?
的确有这条军规,可规矩也是人定的不是?
北军五校的精兵能遵守便不错了,但这些从各地抽调而来的郡兵如何会守规矩?
“不许退!但凡后退半步,定斩不饶!”督军队的士兵高喝道。
但督军队的人数毕竟有限,想将这些逃命全都拦住完全不现实。
“给老子滚啊!你想死别拉着老子!”
“撤!快撤!别管这群孙子,他们还真敢砍了咱们不成?”
面对督军队的阻挠,郡兵们纷纷破口大骂。
“哪个还敢退?”寒芒闪烁,一颗首级冲天而起,督军队队率高喝道。
“三弟!”
“三哥!”
“你特么敢杀我弟弟?”
三道声音先后响起,督军队队率手持战刀毫不退让,宛若怒目金刚。
“临阵脱逃,按律处置,杀便杀了,你欲如何?”这队率高喝道。
“如何?杀人偿命,这是规矩!”为首的大汉怒道。
这三人和刚才被杀的那个是亲生兄弟,四人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眼见自家兄弟死于队率之手,愤怒之下,三人竟是合力上前围攻。
队率也没想到这些郡兵竟然敢对他出手,猝不及防之下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队率这一死,郡兵们更是无所顾忌,纷纷朝后方逃去。
有恪尽职守的督军队士兵出言阻拦,但却尽数被砍翻在地。
剩下的督军队士兵面面相觑,但却无人再敢上前阻拦,连忙让开道路。
与此同时,管亥愈战愈勇,丝毫不显疲态。
李傕等将越打越心惊,早已萌生退意。
而气势如虹的黄巾军不断向前推进,官军抵挡不住,只得且战且退。
此刻董卓心中悔恨不已,这两仗打下来,他这中郎将多半是当到头了。
“干嘛要花大价钱买这个中郎将?这下好了,非但没立功,反而还得被问罪!”想到此处,董卓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但董卓的后悔并未持续太久,毕竟他是主将,得赶紧做出抉择。
是战是退,他这个主将必须得快点拿主意才行。
挨收拾是肯定的了,但具体程度还得视情况决定。
否则北军将士折损的越多,他的罪责便越大。
想罢,董卓果断下令道:“鸣金收兵!各处郡兵作为后队,掩护其余各部撤离!”
伴随着一道道呼喊,董卓的命令传入了官军将士的耳中。
如释重负的北军将士和西凉兵忙不迭的朝后退去,但负责断后的郡兵却是在心里把董卓骂了无数遍。
两万郡兵逃走了将近一半,剩下这一万出头的精兵只恨自己刚才没跟着大伙一起跑。
现在倒好,他们被董卓留下断后,这特么是人干的活?
满腹怨气的郡兵们出工不出力,黄巾各部都想要生擒董卓,因此也没多跟这些郡兵纠缠。
但想擒下董卓显然不现实,嘶风赤兔马的脚力摆在那,他们拿锤子追?
见自家主公成功走脱,李傕等将纷纷退出战团,拍马朝后逃去,管亥倒提战刀引兵追击。
坐镇中军的左髭满脸得意,对左右道:“这次本帅倒要看看,今后他董卓还敢不敢把本帅当成软柿子!”
“左帅威震天下,董卓有眼无珠,活该有此一败!”李饱苦奉承道。
“这话在理,本帅爱听!”闻言左髭抚须大笑。
“左帅,弟兄们越追越散,差不多您便下令撤军吧,万一中了官军的埋伏便得不偿失了!”李饱苦出言提醒道。
“那岂不是没法活捉董卓了?”左髭听后皱了皱眉。
“左帅是何等人物,跟董卓这等无能之辈计较什么?”李饱苦说道。
“也是。”左髭深以为然。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志得意满的左髭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