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屿听到这句心声差点直接一个绷不住哭出声来。
他瘪了瘪嘴,拼命忍住了,但眼圈儿却还是有些发红。
黎云行也被这句话整得稍微有那么一捏捏的愧疚了。
他再一看,四皇兄的眼圈都有点发红了!
“”
黎云行心想,四皇兄真可怜。
只是能跟他们一起睡觉觉就感动成了这个样子。
罢了。
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四皇兄对他真的挺好的。
毕竟他妹妹现在是个香饽饽,日程安排满得很。
他这段时间都没什么机会跟她独自相处来着,反倒是四皇兄经常去夜阑殿看他。
黎云行想到这里,一双璀璨的眸子隐隐闪动着水光。
他迈着小短腿走向黎北屿,随后身后轻轻拽了拽黎北屿的衣袖,显得十分有气势:“四皇兄,你放心!晚上我会挨着呦呦睡的,她睡觉的时候不老实踹到人还是很痛的!”
“我会挡在四皇兄和呦呦中间的,这样的话四皇兄就能睡个好觉了!”
“呃”
黎北屿眨了眨眼,看了看窝在床上可可爱爱的妹妹。
然后挠了挠后颈说:“其实我睡觉也不是那么轻,还是让我挨着七皇妹吧!”
“”
黎云行瞬间被噎住了。
委屈。
想哭。
终究是错付了,原来他才是多余的黎云行忍不住可怜兮兮地看向了黎震霆。
黎震霆心一颤,慌忙转身道:“诶呀,淑兰啊。”
“朕突然觉得有些乏了就先去你那屋歇歇了。”
“”
尤淑兰一阵沉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觉得肯定不是歇歇这么简单,只怕是这一个歇就要直接歇到明天早上了。
黎震霆离开后,尤淑兰便叫黎北屿和黎云行先出去,她帮黎呦呦将新的寝服换上了。
之后思索片刻,随即吩咐璎珞叫门外的那些太医除了钱太医以外的,都回太医院去就好了。
呦呦只是摔破了腿,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惊动这么多人自会容易引起旁人的嫉恨。
过了一会儿,钱太医便叩门进入,黎北屿则忙着在外面和黎云行吹牛,说什么淑妃娘娘担心的太多了,那些人一部分是本皇子叫来的,一部分是二皇兄叫来的。
我看谁敢在背后说七皇妹的坏话?
尤淑兰见这两个孩子在外面说的正是热闹,便稍稍松了一口气。
“钱太医,本宫觉得并不需要诊脉,只是些外伤。钱太医只瞧着给呦呦开些止血的药就好了。”
“还有这个伤口,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尽量不要让她留下疤痕?”
钱太医恭敬俯身道:“淑妃娘娘放心,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卑职一定保证七公主的伤口不会落疤的!”
钱太医对尤淑兰可以说是感恩戴德,甚至回她的话比回黎震霆的话还要恭敬。
他清楚若不是有淑妃娘娘帮忙说话,他也不能顺顺利利地进宫,继承父亲的衣钵。
【猿粪啊真嘟是猿粪,没想到真的可以等到钱神医为我诊治呀~也不知道钱神医这辈子会不会噶,毕竟他都已经和心机婊白翠遇到啦~】
黎呦呦眨巴着大眼忍不住在心中瞧瞧念叨了一句。
尤淑兰和钱太医都听到了。
尤淑兰瞬间便响起钱太医上一世的命运,也忍不住为他惋惜担忧。
至于钱太医,则明显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
尤淑兰眼睁睁地看着钱太医低下头,汗水顺着他耳边往下流,不禁问了句:“钱太医很热吗?”
“是,是。呵呵呵”
钱太医干笑了两声,随后便赶忙打开药箱,“是稍微有些热了,卑职瞧着只怕是很快就要入夏了。”
尤淑兰微微颔首,紧接着便问了问钱老太医回家后身子如何,钱太医也都一一作答了。
黎呦呦则一边伸着短胖的小腿由着钱太医上药,一边定定地看着他。
给钱太医看的心里都开始发毛了,然后他的汗水就开始越流越多
“钱太医,”
尤淑兰眸色闪了闪,忽而语气闲散地问了一句:“本宫偶然听说宫外似有时疫,也不知钱太医对此事是否有所了解。”
尤淑兰这话一部分是因为不希望钱老太医的儿子如上世一般默默无闻命运悲惨,一部分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
皇太后那边虽然因为之前长公主的事情对呦呦多加夸赞,但如今她对呦呦的喜欢仍然不够。
她希望可以帮女儿抱紧她说的这条——最稳的大腿。
毕竟如今呦呦越来越受陛下宠爱,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她必须早做打算。
“!”
钱太医听闻此言浑身一颤,蓦然抬头看向尤淑兰。
不过很快便后知后觉到这不合规矩,又匆忙低头。
“娘娘。”
钱太医不想对尤淑兰撒谎。
时疫之事如今应当由地方官员们强压着,还没正式报到上京。
虽然纸是包不住火的,但那些人因为怕陛下问责,还特地找了许多人在市井间辩驳,说:什么时疫不时疫的,都是浑说。
只不过是因为快要到了季节更替之时,发热的人多了些罢了。
钱太医面色凝重,回头看了一眼——
见两位皇子仍在门外说笑,又无旁人,才压低声音道:“娘娘聪慧,的确是有时疫。”
“且此次的时疫非常奇怪,患病之人身上会产生青紫的瘢痕。”
“如果不加以治疗,那瘢痕就会在半月之内布满全身且还会溃烂流血。”
“那流出的血是感染性极强的!”
“”
尤淑兰已经听得心头揪紧,喘气的声音都急促起来。
又过了半晌,她便很小声地试探着问了一句:“不知钱太医对时疫之事有无研究?”
“可有研究出行之有效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