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少点?”杨强试探着问,他现在已经没有硬气的本钱了。
“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这点钱对你杨家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叶贵蛮横地回答,紧接着又换一副嘴脸安慰道:“我知道您有顾虑,您就放心吧杨少爷,我叶贵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还能不知道规矩?收了谁的钱,替谁办事儿,这是老规矩!那张妈如今是唯一知道这事儿的人,我既然能保护她,也就能让她”
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对着杨强眨眨眼,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暂时拿不出这么多”杨强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
这倒是实话,做大买卖的人,钱都在生意的运转中,哪里能一下拿出这么大的巨款。
叶贵心中也明白,他高兴地点着头表示理解,同时又掏出一支烟递过去,说道:“我懂我懂,所以我才今天过来先跟您商量嘛”
给杨强点上烟后,他自己也抽出一支来点上,打着官腔继续说道:“时间嘛,不着急,但是我们得立下字据。这字据我都写好啦,您要是同意,签个字画个押就成啦!您看如何?”
杨强还能如何,他现在已经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了,只能点头。
叶贵高兴的从怀中取出字据,杨强一看,上面写着“灵泉县杨府二少爷杨强因做生意亏欠灵泉县巡捕房探长叶贵100万元,限定自今日起十日内全部归还。如逾期不还,则杨强自愿将杨家名下一半产业转入叶贵名下”
下面写着日期,叶贵在下方空白处已经签了字画了押,另一处空白是留给杨强的。
杨强看罢心中怒火中烧,暗暗骂道:“这个贪心不足的王八蛋”
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哀求人家:“十天?十天我哪里凑得到那么大一笔钱?能不能再宽限些时日?”
“凑得到,您凑得到!”叶贵不耐烦的说道:“杨少爷您就别谦虚啦,赶紧签字吧!”接着又进一步对他扎软刀子:“你可别忘了,那个张妈还关在我那里呐我可不是威胁您,只是巡捕房人多嘴杂,我也怕夜长梦多啊”
“好吧”杨强咬着牙答应道:“这字据,我签!不过叶探长,十天之内给了钱,我可要见到那个张妈才行!”
“这你放心!”叶贵哈哈笑着说:“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那个老太婆随你怎么处置,关在我那儿还费粮食呢”
这事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叶贵哼着小曲儿走了,留下杨强满脸死灰的瘫坐在书房中。他下意识的把手伸到胸膛中抚摸着灵玉,心中哀叹:“自从老子违规破身之后,这他妈就没遇到一件顺心事!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杨家死的死,跑的跑,难道魔界的诅咒真这么灵验?”
他转而又想到另半块玉的下落:“只要我能及时得到那半块玉,将它与身上这块合并,那我就真正无敌了。只要有了这块红玉,老子所有的好运都会回来。到时候先把这‘野鬼’收拾了,剩下的就是严家了”
可是那半块玉现在在哪里,他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空想了一阵后,他颓丧的跌落到现实里: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在十天内凑到那笔巨款——死了这么多人,如果叶贵把这事儿透露出去,就算灵玉能保他不死,但这辈子也只能在牢里过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正焦头烂额的筹钱,这事儿忽然又迎来了新的转机。
这是叶贵走后的第二天。上午杨强出去忙了一阵筹款的事,下午再也没心思出门,干脆坐在自家花园里饮茶听曲。正在这时下人来报告:“少爷,有位巡捕房的”
杨强现在听到“巡捕房”这三个字就头疼,他不等老头把话说完就摆手嚷道:“不见不见!你就说我不在!”
门房老头唯唯诺诺离去后,杨强越想越气,他猛地站起身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低声咒骂道:“说好了十天,这他妈才过去一天就又来了,真他妈当老子是软柿子,是聚宝盆?!”
可正气着,门房老头又回来了。杨强一转身看见他,这次是真发飙了,大吼道:“什么意思?这叶贵是粘上我了?你没跟他说我不在么??”
“少爷您消消气,来的这位不是叶贵”
老头说着伸出手来,手中有一只银镯子:“来的这位是肖探长,他一定要我把这个给您看,还说您看到这个就会见他”
杨强莫名其妙的接过镯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弄懂这是啥意思。于是问道:“他给我镯子干嘛?”
“肖警官说,这是从一个女人手中剥下来的,他还说”
杨强此时忽然脑中一闪,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等老头把话说完,赶紧说道:“快去带他过来!”
虽说肖平以前也经常跟着上级来杨府做客,可都是作为随从或副手,待的地方也都是在会客厅,深宅内院他是没资格进出的。
因此现在当他跟着老头穿过走廊凉亭和假山一路走过来时,难免有种刘姥姥游览大观园的感觉。在羡慕杨府阔气的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感叹:“看来有钱是真他妈好啊!”
很快两人来到后花园,落座后杨强命人为肖平沏茶,同时把地上的碎片清理掉。肖平等下人忙完退下后,笑着对杨强说道:“杨少爷最近心情不好呀!”
“心情能好吗?”杨强说着把镯子往茶桌上一放:“一天到晚尽是破事!”
肖平大笑起来,拿过镯子在手中摆弄两下,然后看着杨强说道:“少爷不要担心,今天我来,就是帮您解决破事的!”
“哦?”杨强有些狐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肖平把镯子往桌上一拍:“我跟你说实话吧,这镯子是贵府的保姆张大嫂的,她现在就在巡捕房,这对您很不利啊。杨少爷,昨天叶贵来找过您吧?”
“是的,他”杨强想了想,决定不隐瞒:“他向我敲诈一大笔钱!”
“这是自然的!叶贵这人欺上瞒下贪得无厌,是个警界败类。但他与省上的关系十分复杂,这里没人敢动他,因此才愈加无法无天。”
肖平四下看看,确定无人之后,靠近杨强又说道:“不瞒您说,干这行这么几年,我也被他欺负的够呛,早就对这个败类恨之入骨。如今他竟然把算盘打到您头上,这就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