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人们目瞪口呆之际,那只大公鸡突然从屋外跑进来,对着两只虫子就啄,一口一只,全下了肚子。
一阵臭味袭来,原来已经醒来的矮胖子和瘦子两人看见了这一幕,吓得拉了裤子。
女子微微皱眉,对呆在原地的几个汉子说道:“尔等还不逃命,难道也想变虫子?”
话音未落,那三人如虎爪下逃生的兔子,早已窜了没了影。
待那几人逃跑后,杨福夫妇拉着孩子一起跪倒在女子脚下,感谢她救命之恩。那女子微微点头,开口说话,声音竟如天籁之音:“你们与我有缘,自然会为你们挡劫。自此之后,你们便是魔界在人间的行官,人间的荣华富贵尽可所得”
夫妇二人埋头听着,不敢出声,那声音继续道:“但自怀春怀玉之辈起,后世子孙的魂魄均要为我所用。自今日起,你们应叫我主人。尔等明白否?”
脚下四人磕头如捣蒜:“明白,我们明白,女侠哦不主人!”
“主人”微微点头,又召唤怀春上前,然后伸出纤纤玉手,只见手中是一块十分古朴厚重的玉。那玉看上去不完整,似乎是从一整块当中断裂下来的半块,玉上雕有模样古怪的图案,由于缺失了另外一半,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这块残玉,你要带好,不可离身。”这女子将玉放在怀春手中,又说道:“弱冠之前,绝不可行男女之事。”接着又对杨福夫妇说道:“怀春年满弱冠前的三天之内,我会再次与你们相见。现在,众人退下吧。”
四人于是懵懵懂懂退出房间,将屋门关好。在门外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春花偷偷从窗口往屋内观瞧,那女子早已不在。
猫蛋姓王,官名叫王胜利。
与吴金龙,杜文杰那几个人一样,王胜利与他的几个伙伴儿:狗剩——李文化、小炉宝——卢宝川、老虎——李来虎、琳妹妹——陈琳等,也都是这灵泉县土生土长的小青年。
李文化除了能把自己的大名写的挺溜,其余的大字就识不到几个了,李来虎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早进入社会的,除了自己胳膊上那个“虎”字让他挺满意之外,他对任何写有或者印有文字的东西全不感冒;王胜利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名字里有个“胜利”,生活中无论是读书还是打架,他基本没怎么胜利过;这帮小伙伴里最特别的大概就是卢宝川了,这孩子从小就清秀文静、沉默寡言,甚至常不自主地散发出一股女孩子般清净、隽永的气质。
男孩子有这种气质,按理说是会被其他的野小子瞧不起的,可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却又显得与众不同了:一起长大的几个混小子不但从不欺负他,当邻村的小子们因为什么事情想欺负他或修理他的时候,另外几个总会抢着站出来保护他们的“小宝子”,似乎在那几个野小子的眼中,站出来保护这个文弱书生,就是兄弟情义最真实和最有价值的体现。
如今这帮昔日的伙伴都已年近20了,虽然在人生道路的选择上各有不同,但儿时那纯真的感情却似乎并未减弱,依旧是那么炽热、粘稠。
老虎15岁便进入了社会,很快在道上混的有声有色;狗剩和猫蛋学了大厨的手艺,却没能在大厨的道路上走多远,先后退出这个行业。
狗剩被姑姑撵出家门后在江湖上混了两年,投奔老虎,给人看起了场子。猫蛋嫌弃老虎介绍的工作不是官面儿差事,于是通过陈琳父亲的关系进了当地巡捕房当了个实习巡捕,可是没做多久懒病又犯了:他哪受得了抓差办案的苦?于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毛病又犯了,领导看到他头皮疼,可是碍于陈家的关系又不好辞退,没想到过了几年这小子竟然觉得不自由,自己辞了。
陈琳大概是这群孩子里发展最好不过的了,这丫头从小就是读书的料,不仅成绩好,还是个美人胚子。加上父亲陈世聪在县城里大小也算个官儿,家里的条件也就自不必说。中华民族的传统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这丫头虽然也是从小疯到大,典型的野蛮生长型,可是不论老师还是家长,几乎就没怎么认真训斥过她。至于在孩子堆里,要说冲锋陷阵的猛将那自然是老虎,但要说出谋划策精灵古怪,那谁都得听琳妹妹的。
去年这个时候,几个伙伴为陈琳隆重庆祝,顺便饯行,因为这丫头考上了外省一所全国著名的大学,不仅是这个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而且还是名牌学府,可谓一炮轰天。在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人群里,她注意到了卢宝川那略显落寞的神情。她知道,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导致小炉宝中途辍学,人家也一定能考上大学:他的成绩可不比自己差。
“宝子,不要灰心。”她把小炉宝拉到没人处,拍着他的肩膀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你那么聪明,即使没读大学,一样可以为国效力嘛!”说完大眼睛忽闪着,盯着卢宝川。
后者避开她的目光,显得有些不自在:“琳妹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今天大伙儿可是专门为你庆贺的,别提我的事儿,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