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众高管面面相觑,亲眼目睹司瑾年几乎折断了一根签字笔!
在他起身的瞬间,傅南星沉沉开口:“瑾年,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司瑾年顿了顿脚步,依旧毅然决然走出了会议室!
傅南星攥紧拳头,连带着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
司瑾年说走就走,只能由她继续主持会议。
旁的也就算了,偏偏因为司苒!
傅南星不忿,凭什么他们浓情蜜意,自己却要留在这儿给他们擦屁股!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更怨司瑾年,还是更恨司苒!
……
大老板突然莅临会所,经理得知消息都要吓死了,连忙组织员工列队迎接。
没成想司瑾年直奔前台去查至尊卡消费记录,然后二话不说奔向专属包间。
司瑾年来势汹汹,哪怕是十个保镖也拦不住。
砰!
他用力踹开了门,入眼便是司苒和一个男人离得很近,头都碰到一起去了!
若不是他收敛怒气,现在恐怕要掀桌子,再将那个男人暴打一顿!
司苒骨子里还是很惧怕司瑾年,连忙起身与乔湛铭拉开距离,下意识解释,“他是我老板!”
司瑾年目光阴鸷,来者不善,司苒又怕他,乔湛铭不禁猜测,“我是如初见设计工作室法人,请问您是…”
“小叔!”司苒站到司瑾年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对乔湛铭介绍道:“我小叔,司瑾年。”
乔湛铭上前一步,在礼貌的社交距离下伸出右手,“您好,乔湛铭。”
司瑾年没伸手,也没回应,只默默记住了“乔湛铭”三个字,钳着司苒的手腕阔步走出包房。
乔湛铭想要追,却周棠拉住手臂。
“师兄,司苒家教森严,你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乔湛铭眉头紧锁,“我想去解释一下。”
小六拿上司苒的外套和包包往外走,“你那是去拱火,老实待着吧。”
另一边,司瑾年不顾司苒被抓疼的手腕,在会所所有员工的注视下,粗暴将她“拖拽”了一路,再塞到车里。
司苒红了眼圈,忿忿质问:“你要干什么?”
司瑾年一上车,叶尧就启动了车辆。
怒气冲冲的男人一把捏住司苒下巴,“怎么,嫌我打扰你和他的好事了?”
“我说了他是我老板,你何苦这样阴阳怪气?”
“老板?谁同意你找工作了?”
司苒倔强拨开他的手,“我是卖给你司瑾年,还是卖给星蓝国际了,只能任凭你和傅南星把我安排到南港,我就要逆来顺受不能反抗吗?”
司瑾年比她更倔强地重新捏起她的下巴,“你不愿意没人逼你,可你不能自作主张就找好了工作!”
她觉得他无礼极了!
不仅对乔湛铭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还当着他的面不由分说拉她走。
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司苒鼻翼翕张,愤怒到极点,“我讨厌你自以为是的关心,我也讨厌你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控制我,我不是你的笼中鸟金丝雀,无论找工作还是找男人,我都用不着征求你同意!”
啪!
车里静极了,使得这一巴掌听上去有了微微的回声。
用了全力的耳光,震得司瑾年掌心发麻。
他蜷了蜷手指,亦止不住颤抖的右手。
忍着心痛,他双眸含泪道:“打醒你了吗司苒?教会你承担口不择言的后果了吗?”
司苒随便挽的低发髻被打散,玫瑰花造型的宝石簪子无声掉落在座椅缝隙。
如瀑布般柔顺的黑色长发披了下来,正好盖住她红肿的脸颊。
她眼神空洞,声音发颤,“停车我要下车”
叶尧不敢停,却降下了车速。
司瑾年一把捞过她的腰,将人控在怀里。
似乎是不能接受司苒的叛逆,发狠咬住她的唇瓣
司苒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无情将他推开,嘶吼着:“让我下车!”
司瑾年怒了,大手掐住她细细的脖子抵在车门上,“我放了你,你好去投靠那个男人,嗯?在裴寂身上吃的亏还不够,继续不长记性?”
司苒一边流泪一边冷笑,“我最不长记性的事情,就是一次次被你伤害,再一次次回到你的身边!”
司瑾年再次举起手
“司总!”叶尧及时提醒后视镜里盛怒的男人,“您三思!”
再打,情分就打没了!
司瑾年缓缓放下手,与那双犟到让他生气的眼睛对视。
一向乖乖讨好他的女孩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全身长满了拒他千里之外的倒刺,他想亲近,却遍体鳞伤。
她羽翼渐丰,再不愿被围于方寸之地,也不愿别人为其安排人生。
可她是软瘾,染上了,就难以摆脱。
当占有、保护、控制,俨然在意识中扎了根,想要拔除,必然连着骨血带起肉。
司瑾年脱力般靠在座椅上,闭上双眼,喉结上下滑动,“靠边停车!”
叶尧跟着着急,“司总”
“你要自由,我给!下车!”
这句话是对司苒说的。
贴着车门的司苒,盯着他蠕动的唇,微微皱起好看的眉毛。
然而直到车子缓缓停下,司瑾年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反倒是不知所措的司苒,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滚下去”吓了一跳。
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猩红,倾身过来贴耳道:“证明给我看,离开我,你过得会有多好!”
话闭,他打开了她身后的车门。
茫茫夜色,倏地灌进来一股冷气,衣着单薄的司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叶尧不忍心,也知道他家总裁是一气之下的冲动,不敢劝得太明显,“司总,天儿冷,要不回四季云顶”
司瑾年低声怒吼,“听不懂吗,下车!”
这次,司苒听得清楚。
她勾了勾唇,转身下车的一瞬,两颗晶莹剔透的泪,滴落到了司瑾年的心尖儿上。
路边,看着绝尘而去的迈巴赫与黑夜融为一体,司苒捂着左耳,表情痛苦地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