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不在府中,又没有能管事的人,只剩下一个刚生产的妇人,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
此刻只叫她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见是青夏来,也未能有几分好,却听得她说:“您尚在坐月子,五姑娘又小,不好叫您拖着身子照顾幼孩,您放心,我一直在这陪着,已经差人去叫大夫了。”
如此一说,她才安了心,松开手让她接了孩子去,只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乳娘在一边看的揪心,忙道:“姨娘可不能流眼泪呀,坐月子期间流泪过多,可是伤身的。”
青夏抱着孩子,将她裹好坐到一边,也宽慰了几句,也是这时,田田带着大夫回来了。
青夏忙将孩子交给大夫。
大夫看后,说:“这气候太冷,才致小儿发热,只是幼儿不便用药,并将药熬好,让乳娘喝下去,化作乳汁给孩子喝。”
说罢,有了解决法子,幼儿这时不哭不闹昏昏睡着,总是有了片刻安宁,许尽春才没哭了。
青夏守了会儿,等乳娘用了药去,等了会儿子,见五小姐吃奶时尚有力气,松了口气,对许姨娘说道:“幼儿娇贵,姨娘莫担心,此番下了药去就好了。”
许尽春长叹了口气,看向青夏,哽咽说道:“后半辈子我就指望这个孩子活了,她若不好我也不好……”
青夏不知怎么宽慰好,只陪着说着话,等她要歇息了,才带着田田回去。
后院安宁下来,桃桃出门相送,说了几句漂亮话。
“今天多亏有姑娘在了,若不是姑娘,还不知咱小姐要受多少罪呢。”
青夏摇头笑笑:“事关府中主子健康,自然不能马虎,你快些回去照顾你家主子吧。”
送到门口,桃桃俯身行礼,这才回去。
谢确实要谢的,若非青夏姑娘有那个本事,出得了府请得动人,等到其他主子回来,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心中就更对这位姑娘多了几分敬意,只听说这位姑娘颇得世子爷的宠爱,可见她在府中来去自由,手中捏着的是世子的随身令牌,这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得到的,即便在得宠,没那个身份也得不到。
可见世子爷对这位姑娘的宠爱不一般,往后在这后院,只怕越发热闹起来,她们这些人也该知道,什么人该敬着,不能得罪了……
青夏自是不知,自己只是帮了个忙,就在府中引起了这心照不宣的想法,她回到目安院,还未坐下,就听到外头的声音,只是……
老夫人一早说了,今日放榜归家,必定敲锣打鼓。
怎么都没听到欢庆的声音呢?
想着,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外走,走到门口,见大爷独自过来,神色低沉不语,路过她时只是微顿,便越过她去进了院里。
随行的清源也未见喜色,青夏心感不妙,立马拦住了他,问了情况。
青夏只是蹙眉,低低的说了句:“大爷未中状元,只中探花。”
青夏心头一惊,顿在原地。
今年的科举考试,状元的热门人选,无非就是那几个,可其中最有希望的,还是这个次次第一的宋国公之子,宋溓。
可现在不是状元,竟也不是榜眼?
并非是他们期望过高,而是他本身就有这个本事,连皇帝都亲口盖章了状元之才,可如今结果却是这么的令人意外。
贾连致,方旭永,甄可铎……
这些都是从大爷嘴里听说过的人,都是今年最有可能一争榜首的人选。
她问:“状元是谁?”
“郑甫起。”
青夏一脸茫然:“……未曾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清源:“姑娘没听说过也在情理之中,因为此人在从前的每一次考试中,都实在不起眼,今年却成了一匹黑马,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说着,叹了口气,道:“大爷寒窗苦读,不曾耽误,回回辩论回回考,皆是第一,就连太傅和国师大人看过大爷的文章,都说大爷的才华出众,这次,实在……”
实在是令人意外,也令人怀疑……
“姑娘,大爷此刻心情定是糟糕低落,属下等不好去打扰,还等请您看顾。”
青夏点点头,转身回去,见书房门开着,一溜的仆人都在外守着,不敢大声说话,可你看我,我看你,那不知所措,交头接耳的模样,还是让她看在了眼里。
她过去,让所有人都退下,也没让田田跟着,独自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框,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稍加思索后,扶着门框抬步走了进去。
明明是个大晴天,可此刻屋内却像是密不透光一般,他就坐在平日里常坐的位置上,那里是清晨的第一缕光打进来,照的最亮的地方,他安静的坐在阳光下,神色平常,不喜也不怒,就和过去的每一日,他在思索时一模一样。
青夏喉咙干涩,悄声走上前去,走到了他的身边,在这一刻,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就在一瞬间弥漫了她的全身,让她顷刻感受到了他的难受。
手慢慢搭上他的肩膀,看他并不排斥,试着放实了一些,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没什么情绪的双眼,似乎在自己触碰到他时,有一瞬间的撕裂。
这个霸道的男人,高高在上的权者,国公府的继承人,在这一刻,在她的面前,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
他将头靠近她的身上,青夏顺势将他抱住,一只手也被他握在手中,没有很用力,但她还是感受到了千斤般的重量。
少时刻苦,不曾荒废学业,像他这般权力的二代,不乏有走歪了的,他一直都是京中贵公子中的榜样。
背靠大家,却从不因家中权势躲懒,更不想着依靠父辈的荣耀,为自己谋个官职,纵使当年从文是形势所迫,可以要他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