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女人,身形微胖,穿着短裙,披散着头发。
尽管是侧影,但我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白雪。
京城白明楼的女儿,也就是宋金光的妻子,那个靠着带资进组,才能获得一个角色的小演员白雪。
她不是在京城么?怎么来了长春?
难道是她拍的剧在长春取景了?
不过这与我无关,酒已喝完,多少有点头晕,于是起身,回房间休息,明天还要回奉天。
韩萌萌担心刘鹏的情绪不稳定,毕竟前几天,他媳妇还和她住在这里。
现在他媳妇人没了,只剩下他自己。
白天有架打的时候还好,晚上一安静下来,搞不好会情绪崩溃。
所以去跟刘鹏睡一个房间,也好照顾他。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韩萌萌居然这么快就成熟起来,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洗了澡,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可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雪姨说的那些话。
我总有一种直觉,雪姨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
我一时搞不清楚,这个雪姨都到底是敌是友。
她害死了刘鹏的妻子,现在三姐和王小跳下落不明。
她设计了高四爷的寿宴,聚齐了荣门四将,目标竟然是对付我,但失败后,竟然杀了他们。
可在他家的公寓里,她用眼遁的技术,闪到了我的身后,明明有机会对我动手,却没杀我。
然后又告诉我我父亲的死,是九连山干的。
我实在摸不清,她做的这些事,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问题想得我脑袋疼,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女人的叫声。
“啊……”
酒店里,三更半夜的隔壁有女人叫,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这叫声却不一样,像是有人被殴打。
而且,这声音我熟悉,是白雪。
这么巧?她住在隔壁?
既然是她,那么就不是在被殴打,十有八九是在演戏。
我对此事并不感兴趣,于是翻了个身。
可隔壁的房间里又传出一声惨叫。叫声凄厉,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痛苦。
我睁开眼睛,忽地坐起身。
因为我感觉,隔壁的白小雪应该是正在遭受殴打。
在京城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接触她,我深知她的演技很烂,所以我断定这不是在演戏。
那到底是谁在殴打她?
此时,隔壁再次传来一声惨叫。
我坐不住了,虽然我与她没什么交情,可好歹也算是认识。
更何况我挺欣赏他父亲白明楼的为人。
而且跟他交谈的时候,话里话外的我能听得出来,他是认识我父母的。
如果他们是故交,那么白小雪就是我父亲故交的女儿。
即便我和她素昧平生,随便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被人这么殴打,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我起身开门,来到了隔壁的门口。
左右张望这样走廊里没人,便侧过身子,把耳朵贴在了屋门上。
我听到屋子里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妈的你给我老实点,你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
“我让你脱你就脱,再他妈废话,我他妈弄死你!”
两个男人大声的辱骂,我听到白小雪在苦苦哀求。
“求你们了,放过我吧,你们要多少钱,我爸有,都给你们……求求你了……”
她呜呜的哭,换来的是两个耳光。
“你爹,哈哈哈,白明楼在京城好使,可这里是长春,是东北,是九爷的地盘。你问问你爹,他敢踏足东北一步么?”
“是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脱了,我们会怜香惜玉的,哈哈哈,别逼我们来硬的……”
我再次确认,这不是在拍戏,看来白小雪真的遭遇危险了。
我不能不管。
我暗暗盘算,屋子里只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不管他们体格怎么强壮,我只要出其不意的下手,应该去问题不大。
能偷袭,就绝不正面下手。
于是我伸手在后脑勺上摸了一下,手里便多了一根细线。
这根线像头发丝一样粗细,是特制的,所以十分的坚韧,是专门用来开锁的。
之所以不用铁丝,一来是不好隐藏,二来是铁丝是导体,有些锁,会内置电控保险,一旦铁丝塞进去,造成短路,会引发警报。
我将细线对折,前面留了一个活扣。
小心翼翼地塞进钥匙孔,闭上眼睛,手指仔细感觉着细线与锁簧碰撞,发出的细微的颤动。
也就一秒钟,锁开了。
我轻轻地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侧目往里面看。
里面果然有两个男人,分别站在床的两边。
其中一个已经脱得精光,另外一个手里捧着摄像机。
中间的床上,蜷缩着一个女人,白小雪。
眼前的白小雪,再也没有了在京城时候,那小明星的骄傲气势。
她只穿着一件吊带短睡裙,酥胸半露,头发蓬乱,脸上还有通红的巴掌印。
半张脸都肿着,嘴角还在流血。
“他妈的,你要是不自己脱,老子可就下手了!”
“嘿嘿嘿,老子还是第一次睡明星呢,哈哈……”
那个赤裸的男人笑嘻嘻地扑到床上,伸手去抱白小雪。
白小雪挨个两个耳光,已经不敢再躲闪了,只能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任凭那个光着身子的人,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
我要先弄那个摄像地,因为他专心地捧着摄像机拍摄。
另外一个的注意力,完全在白小雪的身上。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我毫不犹豫地起身,两脚轻巧地踩在客房的地毯上。
身形随着屋子里这两人的视角,迅速闪动。
同时控制心跳和呼吸,让自己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拿着摄像机那人的背后。
那人根本没感觉到我的存在。
我悄悄地攥紧右拳,拇指的关节凸起,用力在他右侧颈动脉戳了一下。
这一下看似轻巧,好像没用什么力气。
但就这一下,就可以暂时地让他脉搏归零。
果然,那人一声都没吭就一翻白眼,身体绵绵地倒在地上。
我一探身,接住他的手中滑落的相机。
然后迅速站到床边,举着相机,假装拍摄。
那个赤裸的家伙以及被欺负的白小雪,都没发觉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