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爸被人砍断手脚,挖眼割舌,做成人彘塞进坛子里送了回来。
我妈不愿让他遭受如此痛苦,亲手将他掐死。
带着我离开合阳县,去了八十里外的赵家集。
在一间偏僻闭塞的小院子里,独自一人将我养大。
从小到大的每一天,我都会被我妈逼着跟她练功。
早起晚睡,她把她浑身上下所有的本事,一股脑的都塞给了我。
下午和晚上会逼着我自学文化课。
为了掩人耳目,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从小到大没上过学。
就这样自学了很多知识,论学识,顶得上高中毕业。
这个眼遁术,我练了十年。
究其原理很简单,人眼的视角大概在124度左右。
也就是以眉心为中心,一般的人只能看到左右各62度之内的东西。
所谓眼遁术,一直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卡在别人视角的124度之外。
再配合强大的呼吸和心跳的控制技能,就会轻而易举地在你的眼前消失。
在你的眼前隐遁身形。
李玫瑰与丁桂兰一人门里一人门外,两个人相距不到三十公分,我紧贴在李玫瑰的身后,丁桂兰看不到我。
“我刚才也听到了,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丁桂兰紧张地说。
“屋子里我检查了,没什么异样,那人应该没进到屋子里来。”
“会是谁呢?”
丁桂兰皱眉沉思。
“不会是白三千?”
李玫瑰说道。
我躲在她的身后,不由得一惊。
她居然知道我?
那白天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并没有表现出来。难道她是装出来的?
“不会,如果真的是他,不会发出动静来的。他完全可以做到,他的资料我研究了很久。”
她们居然对我有所研究?
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他们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组织?
我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些照片,显然都是他们偷拍的,也是照片中那些男主角的把柄。
情急之下我没有看全,而且我注意到,旁边有一个抽屉里,也装满了大大小小的信封,有几个信封没有封口,露出了照片的一角。
也就是说还有很多人的照片,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到,里面会不会有我?
“他有这么厉害吗?你是不是在故意夸张?长别人的锐气,灭自己的威风?丁桂兰我告诉你,你入会之前,身上是有劣迹的。正是因为你之前犯下的错误,对组织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组织愿意原谅你,但你必须做牛做马的,为组织办事!”
李玫瑰的语气寒气逼人,丁桂兰没有做再多的解释,不再吭声了。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哗啦的一声响,两人立刻警觉了起来。
丁桂兰转身追了出去,李玫瑰也迈出门槛,回身锁门。
她起身匆匆往外走,我贴着她的身子出了密室,瞅准机会一闪身,躲进一排书架后面。
我屏住呼吸,透过缝隙,看见她们两个人追到院子里去。
此时天上有半个月亮,将书店那巴掌大的院子照得惨白一片。
她们俩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人,只好悻悻地回来,关上了书店的门。
然而我已经借着这个机会,从原路返回,从排气孔钻了出去,爬回到屋檐之上,抓住那棵老槐树的枝桠,轻轻地一荡,便跳到了树上。
我用两只脚勾住树枝,大头朝下挂着,轻轻地拍了拍另外一只树丫上趴着的一个人。
那人明显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差点掉下去。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提了上来。
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惊的差点出了声。
我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揽着她的腰,从槐树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到了院子外面。
我弯一下腰,三蹿两跳,穿过对面的马路,钻进了一条幽暗的小胡同。
到了胡同的深处,四处无人。
我才松手把那人放在地上。
一路夹着那人的腰,她呼吸不畅,憋得满脸通红。
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双手抱在胸前,靠着旁边的墙壁,笑盈盈地看着她。
那人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抬头瞥了我一眼,气哄哄地说:
“你笑啥?你干嘛把我弄到这儿来?”
我说:
“王小跳,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救你出来,你能在那树上卡一辈子,活活饿成人干。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恐高,趴在树上都不敢往下看。”
没错,这人就是王小跳。
其实在我进院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在我身后不远,也有人跟着跳了进来。
不过从她那蹩脚的动作,和粗糙的声音就听得出来,她的本事不高。
所以我就没放在心里。
我用眼遁术藏在李玫瑰的身后,与丁桂兰近在咫尺的时候,在丁桂兰的身后不远处,我看到了王小跳。
她正弓着身子,躲在一个书架后,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
可她还是太粗心了,发出了动静,这才被丁桂兰和李玫瑰发现。
不过好在她逃得快,出门的时候慌不择路,爬上了老槐树。为了不被发现,越爬越高,卡在上面下不来。
“说吧,你鬼鬼祟祟地去那儿干嘛?”
王小跳冷哼一声,没好气儿地说:
“你不也一样吗?咱俩都是贼,谁也别说谁。”
她站起身,气鼓鼓地拍打身上的尘土,冲我伸出手说:
“把我的金链子还给我。”
我说:“我凭本事摘得,凭啥还你?”
王小跳急了:
“你赶紧还给我,那是我这几年的积蓄。”
我从怀中摸出那根金链子,在掌心颠了颠:
“还你也行,不过我得给你打听个事儿,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我。”
王小跳不情不愿,不过也没有办法,只好点头答应。
“对这个书店,你了解多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王小跳撇了撇嘴说:
“你认识唐瘸子,自己问他不就行了?何必为难我。”
我说:“别装傻,这链子你是不想要了吗?我是说这对母女。”
王小跳冲我翻了个白眼:
“啥母女呀,装的。那年轻的是从南亚回来的,有一次我趴在门外偷听到,她跟那个老娘们儿…”
王小跳吐了吐舌头,换了个说法。
“跟那个书店的老板娘说有一种东西叫什么什么路桑,好像能迷惑人的心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