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你,要什么证据?”
她垂眸凝着他,唇角笑意分明,她的眼睛里短短一瞬间,蕴满了细碎的冷芒。
“谁又能管你?”她冷声问道。
“闻首长!”男人被人摁住了身体,手不能动,也根本反抗不了。
“你这是谋私。”
他那张温和守礼文质彬彬的脸,实际上藏着一颗恶魔般的内心,他利欲熏心,害人害己。
而他戴着的一副黑金框的眼镜底下露出来的眼神漆黑阴鸷,却在此刻充满了愤懑,似乎是对沈朝惜的做法感到惊恐的同时,他也在指责她没有按照规矩办事。
沈朝惜:“那我就谋了。”
她语气不善,“能怎样?”
“你!”林南表情一怔,似乎是觉得眼前认识的人,根本不像他了解的第一军区的那位首长,闻惜。
因为在他眼里,这位闻首长最是正直正义,能管第一军区,让人服从她,她不是这样滥杀的人。
可看到男人眼睛里露出来的那抹迷惘,似乎是读懂了他内心的心思,她勾唇笑了起来。
语气轻柔,却透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冷,她的眼睛盯着他,认真的问道。
“林秘书长,你是在等你手下的人来救你吗?”
“你等不到了。”
沈朝惜肌肤白皙,毫无血色,她的眼中却夹杂着一抹不寻常的笑意,好似他从未在这位闻首长身上见过的病态的一种疯狂,她下颌微微抬起,只是平静地告诉他。
“你带来滨州处理我的人,包括你在滨州与雷春明勾结的犯罪势力,从今天开始,以后都不会存在了。”
“你说什么?”
男人眼瞳一颤,刚才还阴鸷的眼神,瞬间被她此刻的话给震慑住了。
在林南眼里,这里是滨州,是在Y国以外的地方。
这里是犯罪分子的天堂,这里是充满杀戮的地狱,就算她身体没事,但是这里是犯罪分子的老巢,是雷春明的地盘。
她是怎么带来这么多人来的?
而且,看现在这个情况,他安排在外面看守着黑牢的人,已经被这些人解决干净了。
林南看着她,眼神阴鸷,被人摁住了身体在沈朝惜面前,心里却无比惊骇,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人,还有他跟滨州勾结的势力,以后都不会存在了?
她凭什么?
她怎么敢这么说?
要知道Y国虽大,却不能管滨州此处的事,因为滨州属于边境外,Y国的军方想进来,也得有合法的章程。
就算没有,她也不能擅自对付滨州的犯罪势力,她是需要出动Y国的军部力量的。
就得需要总统批准。
沈朝惜冷笑着看他,欣赏着他脸上每一丝表情变化,她唇瓣轻启,似乎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对他说。
“林秘书长,你藏的太深了。”
“不过也要多谢你,自以为是,为我准备了这么一场陷阱。”
“你知道我从回到京城开始,就在查东洲三年前的事,这一切都被你暗中盯着,看在眼里,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查吗?”
她依旧微笑着,声音压低,似刻意在逼近他的脸,与他目光对视着,她弯下腰,像看一条狗一样。
“因为我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一次次会看见第一军区广场上飘着的旗帜,会看到他们着一身戎装,手持着钢枪,朝我敬礼,望过来的神情,他们远赴东洲执行任务,一心为国家,想要扫清犯罪势力,可数百人去,血衣回。”
“你知道我在看到他们的棺椁,给他们棺椁披上国旗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这泄密的人,是真该死啊。”
“我在想,我要替拿命为国家的他们,说一句对不起,因为他们的死,不是因为对手太强,而是被自己国家的人出卖。”
“我在想我该怎么用你的血,去祭奠他们,可我怕你的血弄脏了他们来世的路!”
她身为第一军区的首长,她肩上有家国,有她想要守护的军魂。
可她这三年,无时无刻都会做梦,梦到他们血染东洲的时候,梦到那被飞机运回来的血衣,梦到广场上活生生的人。
再回来的时候,变成了冷冰冰的棺椁,还梦到,在那场行动中被捕的人。
梦到周许,在国旗下回头,朝她笑了,这几乎成了她的心病。
这三年的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即使在东洲的时候,身为W集团大小姐宫神曦的她,也是靠着吃安眠药入睡。
但那时候别人只会觉得她心狠手辣,杀了太多人,怕做噩梦,所以睡不着觉。
就连她都以为,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满眼的鲜血,无法入睡的毛病好不了了。
直到,她带着周许回家的那天。
她又梦到他了。
他好像回头,朝她笑了。
她知道。
英魂得以归家。
但这笔账还没有完。
还没有结束。
他欠下的这么多条人命血债,他要拿命来还!
要不是这样,她为什么低调回到京城,为什么装病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