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抱歉。
陆振南。
你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
我不知道。
而我们,也曾是那么好的朋友,知己,伙伴。
#
听到这里,陆云洲眉心微蹙,他似是紧张的看着她。
“所以,盛听有可能是他的妹妹?”
“嗯。”沈朝惜淡声应道。
她把顾家十多年前发生的事,都跟陆云洲说了。
还把陆振南从小被收养,加上盛家,关于盛听的事,也全都告诉了他。
却唯独,没有说陆振南,就是十四洲的人。
毕竟,事关重大,没有必要情况的话,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沈朝惜:“我查过盛家,在我那天出事前,我就是在盛家发现了这个。”
只不过她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起了疑心。
沈朝惜当时就在想,盛听身为盛家的大小姐。
即使盛鸣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喜欢盛听,也不至于让盛听小时候的照片,一张都没有?
哪怕是做做样子,家里也总能找到一些跟盛听相关的小时候的痕迹吧?
可偏偏,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这绝对不正常。
凭借她的直觉,这种就像是有人在做了坏事后,将某些人和事情的痕迹全都抹消掉了。
就是为了怕被人知道,被发现这个秘密。
可陆云洲听她说了这些,他眼睛似乎很黑,抱着她在怀里,温柔的声音喊道。
“朝朝,”
陆云洲的注意力,却不在盛听那边,而是沈朝惜刚才提到的,她小时候被人绑架的事。
“你说他小时候救过你。”
“嗯。”
沈朝惜脑海里很乱,在想着许多事,忽然,听到陆云洲在她耳边,似低哑的语气。
说了这句话,她眸色微变,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陆云洲:“那你是不是很感谢他?”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像吃醋了。
觉得陆振南,居然是小时候救过朝朝的人。
沈朝惜:“陆云洲?”
她的身体,就在他怀里,离他很近,可他内心,却仿佛被什么东西浸湿了。
他眉心皱着,似很紧张,心底泛出一丝心疼,薄唇用力地抿了抿,没有说话。
却忽然,在车后座内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他抱她的力道,渐渐收紧。
“怕吗。”
陆云洲忽然垂眸道。
“什么?”
沈朝惜甚至,都快跟不上陆云洲说话的思维了。
什么害怕?
男人却哑声在说:“你当时年龄那么小,落在那些犯罪分子手里,害怕么?”
在说这话的时候,陆云洲已经分不清,他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只觉得一整颗心,都被揪疼,变得血淋淋的。
连心口的那团气息,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刚才,沈朝惜只是轻描淡写的,在讲述陆振南身世的时候,说了她小时候被人绑架的事。
但短短的一句话概括,却让他浑身变冷,如坠冰窟,连带着陆云洲抱她在怀里。
他掌心,包裹着她的手,试图将她微凉的手,慢慢捂热。
可她的手,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还是好冰。
所以他的朝朝,被那些人关在黑暗的地窖里,浑身拴着锁链,受了多少折磨?
她当时,肯定会很害怕,会无助,却只能抬头看着潮湿阴暗的地窖里那点光亮,被人扔下来一个馊掉的硬馒头。
手脚都被拴着锁链,被关在黑暗的地窖笼子里。
还有脖颈上戴着项圈的她,还要想尽办法去够地上的脏馒头。
陆云洲:“朝朝……”他低声在喊,似声音挣扎着,气息微乱。
男人垂下眼睑,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他的喉结滚动着,仿佛在吞咽那无法言说的痛苦后。
他再次抬起眼,声音嘶哑的问她:“你当时肯定很害怕,对么?”
他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撕开血淋淋的伤口,然后拥紧了她。
“陆云洲。”
沈朝惜皱眉,终于发现了男人的不对劲,他脸色有些发白,气息极凌乱。
听到他的声音,还有看到男人似眼底蕴着浓稠的墨色,眼睛有些微红,似在压抑着内心的闷痛情绪。
她抬起手,轻轻地碰上了他的面颊,像是在安慰他,“我没事?”
“再说了,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毫发无伤吗。”
陆云洲却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感受到自己的心,犹如被针刺了一般。
心脏很疼,很疼。
似乎疼得他,快要窒息了。
他在心里暗暗的想。
是吗。
害怕黑暗,叫毫发无伤。
还是说她那时候在他面前下意识地怕狗,也是毫发无伤。
陆云洲心里,宛若滴血,他手指收紧,骨节泛着白。
却根本不敢想,她那时候,在她那小小的年纪,究竟遭遇了什么。
也不敢去想,他怀里的小姑娘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是如何熬过来的,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虽然,他以前就知道她小时候遭遇过绑架,却从未问过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