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分明十年前的沈朝惜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娇养的小姐。
不谙世事,被沈家人捧在手心里,她根本什么都不用愁,每天乐呵呵的,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那时候她还暗地里嘲笑过沈朝惜,觉得她天真,无知,只有那点可怜的善心。
但是为什么现在,她在沈朝惜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锋利的寒意。
那种眼神,仿佛能直袭人的灵魂深处,让人有一种被洞悉的无助恐慌感。
她不该有这样的眼神的。
然而,就在沈馨内心被一震,盯着沈朝惜那张清冷的面孔,心中有一阵恍惚的时候。
坐在轮椅上的那名少女,一袭水墨色的长裙,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气质好似清冷到了骨子里,眼神平静。
根本半点不像是小时候那个只要稍微遇到点什么事,就要跑去跟哥哥分享的天真无知的沈家小公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馨也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看到沈馨的表情,沈朝惜很满意的勾唇一笑。
“沈馨,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做出这副样子。”
“我跟你已经撕破脸,没有这个必要。”
“你……”沈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恐怕沈馨到现在都还以为,在沈家,沈朝惜不会拿她怎么样。
自然也就不会把那日在湖心亭,包括山崖边上的事情捅破。
毕竟沈朝惜没有证据。
但是很可惜,现在就连表面上的那层关系,沈朝惜都不想维护。
“拿来了么?”
忽的,她偏过头,看向了身旁走来的女佣,是跟在她身边的萧萧。
“大小姐,拿到了。”
萧萧手里捧着一个复古雕刻着暗纹的木盒子,然后走到了沈朝惜的面前。
沈馨眸色微变。
那不是……她房间里放着的打算明天用来给爷爷贺寿的礼物?
她前几天在帝景会所酒会上花一个亿拍下来的古董物件。
“那是我的东西!”
沈馨忽然就冲了上前。
被沈朝惜身边的女佣拦住。
“朝惜,你到底想做什么?”
瞧瞧。
到现在了还不肯连名带姓喊出她的名字。
是沈朝惜几个字塞牙么?
“朝惜……”少女虚弱低缓的嗓音,她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念着从沈馨嘴里喊出来的这个名字。
“多亲切啊。”
“沈馨,你难道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沈家收养了你,你恩将仇报。”
“可爷爷十年前把你送出国,你却回来还要急着送礼来讨好爷爷,你说说看,你贱不贱?”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思思差点就冲过去了。
但是被身边的女佣拉住了胳膊,并且朝着她,直摇头。
沈家的事情。
不是思思小姐能管的。
而且看大小姐这个架势,是不打算跟沈馨小姐和谐相处了。
在沈家,如果说谁的地位最高,那么必然是大小姐。
就连几位少爷,也是对她极度呵护的。
如果大小姐真要想欺负什么人。
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够拦得住的。
“可是……”沈思思看得着急。
虽然她知道这个事情她不该管。
但是,这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
如果真要是沈朝惜错怪了沈馨姐姐,那她……岂不是成冷眼旁观的人了。
京城人人都传闻,沈家的大小姐自幼病弱,的确,沈朝惜刚出生时,因为早产,比别的婴儿都要虚弱,还是在保温箱里待了一个月,才敢带出来的。
后来,渐渐的,因为沈家这位小公主身体差的缘故,沈家所有人都精心呵护着她,让她在爷爷,父母和哥哥们的羽翼之下成长起来。
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十年前,沈家出了那件事。
沈朝惜被大少爷带回来的时候,拿着件风衣包裹着,抱在怀里。
可是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全都是血。
这一病,就是病了整整有三个月。
在这期间,高烧不退,情况极近恶化。
沈老爷子还有几位少爷一度以为,大小姐这是要没了。
好在后来……她挺了过来。
再后来,京城里再没有谁见过沈家这位小公主。
都只说她是常年生病,被养在家中,不见外人。
可沈家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并且传闻,就只是传闻。
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她。
沈朝惜究竟是什么性格,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沈馨:“你想说什么?”
她表面上还在极力隐忍,藏衣袖里的手指,却紧紧攥着,几乎快要掐出来血。
在桦园内,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她不能有反常的表现。
啧。
还真是可怜。
沈朝惜抬眸瞥了她一眼,那日敢在三清峰回来的路上,对她动手。
在桦园,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也是,毕竟沈馨还要维持她柔弱善良的人设,真要是被沈家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