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初级曲谱和高级曲谱完全就是两张谱子。
独奏、合奏、交响乐的谱子也各有千秋。
但在乐器这条路上。
初学者打好基本功。
越往原作身上靠,越有名气。
大师则是在炉火纯青之后,再在演奏中加入自己的情感和理解。
越传神、越有个人风格,名气越大。
弹得再像也是别人的。
但想学好,就得先弹得像。
怎么弹得最像呢?
除了熟练的基本功和高超的技艺。
还得多听原曲,多扒原谱。
此时此刻,有一份某某着名音乐大师原创手稿。
但是笔触略微凌乱。
记录曲谱音符的手法多带了个人习惯,与如今所熟知的谱写方式略有不同。
这个时候,就需要老师出面,从作者的生平讲到他的某些个人习惯,由曲谱背后的故事引入主题,最终一段一段掰开了揉碎了让学生们消化。
当然,这些课程基本只会出现在国内知名大学某某教授的某场讲座之下。
但京里国际音乐学院的学生却是从初中开始,就已经接触到这种层面的知识和理论。
同时,这也是柏鸢的弱项。
毕竟吴舒婕只能教给她演奏的技巧。
这些更为专业化、系统化的理论知识,只有在学校才能学到。
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自然就是实践课。
如果按照专业艺考等级划分,能在音乐学院学习的,早在小学就已经达到专业十级的程度。
倒不如说这才是入学的基本条件。
普通人器乐之路的终点,同样也是他们器乐之路的起点。
在此基础上深造,研学。
柏鸢最开始学琴是为了锻炼身体陶冶情操,并不是要真的往音乐这条艺术之路上前行。
即便练习多年,也仅仅是习惯使然的兴趣。
所以还没参加过任何一场专业级别的艺术考试。
仅有的几次公开演奏,也是在幼儿园的毕业典礼,小学开学仪式和毕业仪式上演奏。
但这仍不影响她的专业性。
当她架好琴身,搭好琴弓的时候,老师也不免露出满意的微笑。
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凭借架势,就能看出学生的基本功、专业素养如何。
但当她熟练展示各种技巧,揉弦、拨弦、琵琶跳弓、人工梵音、顿音、连顿音、下连顿音的时候,也不免露出一丝惊艳。
尤其是在得知,她只每天早晚各练一到两个小时,授课也才一周两次,每次也才两三个小时的时候。
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说呢。
这种程度的训练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随便玩玩的程度。
但正是‘随便玩玩’,就几乎能和他们高强度苦练后的成果相媲美,专业程度不相上下。
这就让他们有点难蚌了。
虽然情感不到位,但技巧高超啊!
这个年纪的孩子,再天才,又有几个能和真正练习了四五十年的大师相媲美的。
不过是比同龄人更出色,比一般人更专业,比常规更惊艳罢了。
而最直观的表现,往往就是对各种技巧的掌握和熟练运用。
当然,也有些学生是凭借给演奏注入灵魂取胜的。
但情感充沛的,没有柏鸢技巧过硬。
技巧硬的,说去和‘随便玩玩’的小孩实力相当,也不太好说出口。
由此,在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柏鸢以自身过硬的实力,成功坐实了自己毫不掺水分的天才之名。
之前还有人觉得温以彻才华横溢,和一小孩搭档未免有点屈才。
但现在一看,这哪是屈才啊,这分明是强强联合。
怪不得温以彻之前不愿意和别人搭档演奏。
换成他们,他们也肯定选自己的天才小搭档啊!
如此一来,还有人开始暗暗期待起,两人同时登台合奏的场面。
音乐学院每学期会有两次大型汇演。
相当于对器乐的期中期末考试。
分别为个人独奏、合奏、团体大合奏。
团体大合奏又根据器乐不同,分为国乐和交响乐两大类。
先内部选拔考核,按成绩排名,择优录取。
最后经过层层选拔,才能获得在汇演中登台展示的机会。
以往温以彻只参与个人独奏的选拔,也是每年当之无愧的专业第一。
今年,柏鸢入学,便可以考虑参加合奏选拔的事情。
因此,除了结束每天的专业课和文化课之后。
两人还会在自习室多练习一个小时的合奏。
等一曲终了,柏鸢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手腕,开始着手收弦、擦琴、装箱。
温以彻坐在琴凳上,缓缓合上琴盖,眸中带笑的看着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动作。
安静的琴房里,一时间只有她开合琴箱,发出的微弱自然音。
等她合上琴箱,反单手提起,看向温以彻,示意可以走了。
温以彻这才出声梯提议道:“柏鸢,要不要考虑加入学生会?”
温以彻已经初三,再有一年就会升学至高中。
学生会主席的位置自然也就空了出来。
一般而言,学生会主席之后,应该由初二担任副会长的学生会成员在初三接任。
一人轮一年才是常态。
但音乐学院略有不同,如果自身实力过硬,在初一递交入会申请后,就能上任离任后,直接继任学生会主席的位置。
所以说,天降的主席,流水的副主席,在音乐学院是经久不衰的热梗。
温以彻当年就是在初一接任的学生会主席一职,并且一当就是三年。
以柏鸢现在的实力,等第一次联合汇演结束后,就能轻松得到继任的资格。
现在欠缺的,只是任职的经验。
只要柏鸢有接替他的意愿,他完全可以从现在开始,就带着她熟悉工作流程,手把手一点一点教她。
小学没有学生会,柏鸢这也是第一次接触学生团体中的权力组织,思考了一下,问道:“麻烦吗?”
温以彻失笑:“有点,工作内容有些繁琐,但主要是统筹规划,人员调配,和一些社团文件的批复。”
无论在哪个圈子里,当权利达到最高点后,需要做的便也只剩这几项,对比,各项各业都是相同的。
柏鸢看了一下时间,点点头:“我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