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大军前锋抵达,眼看着在队伍最前面的一辆深绿色军用悍马车,竟然超级嚣张的漂移到了他的面前,一边的后视镜几乎都要怼到他的鼻子上了,最后一刻才在咫尺之间停了下来。
车上只有驾驶员一个人,但这个驾驶员很明显不是一般人。
毕竟……一般的司机可不会穿统一联合陆军的将官军装,身后也不会跟着几十辆军车护送。
这位彪悍的将军从军车上跳下,随手摘下了自己的大帽檐军帽,看也不看就递给了正低头躬身迎接自己的“典狱长”,随后看着那高耸的隔离围墙,不冷不热地问:“咱们多久没见了?”
“典狱长”知道这话是在问自己,但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伸手朝着敞开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将军也不继续追问,背着手就先一步往前走去,身后大队步兵从车上下来,列队都来不及,匆匆忙忙的就跟了上去。
踩着铺了满地的灰烬,迎着冲天的火光和一道道烟柱,阵阵热浪扑脸而来,让他们仿佛是走进了阎罗地狱的大门。
将军走得其实并不快,但在他身后那一大群人中,却没有一个人敢超越他,所以他无可避免的成为了“领头羊”。
还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两个呈现最萌身高差的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这俩人背靠着火场,看起来像是来接亡者下去的地狱使者,亦或者说就是黑白双煞什么的。
仔细看其实能发现,这俩人是一前一后的站位,高个儿笔挺的站在后面,右手若有若无的放在腰间,是方便抽枪的姿态。
这看起来像是个专业的保镖。
他停住了脚步,远远的观察着这两个在火场旁显得有些“独树一帜”的人。
那个高个儿似乎很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视过来,没来由的伸出左手做了个让他过来的手势。
他下意识感觉后颈一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
很明显的,他愣住了,甚至还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他的恐惧。
“长官?”
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副官,自然而然的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于是走上前询问。
他瞬间回过神来,然后在副官以及其他人惊讶、疑惑甚至惊恐的目光注视下,竟然就默默地朝那两个人走了过去。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作为一位堂堂正正的贵族兼皇亲国戚的他,是不可能对随便什么的人都感兴趣的。
能动动手就让他过去的人……
在场的人想破天去,也不可能认为那样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长安卫戍区内,几乎可以说是所有的高级将领,都和他是“亲戚”。
也只有他们,才会是同一个社会阶层的人。
难不成今儿个是他们那些贵族老爷,来这儿组团聚会的日子吗?
“这位是?”
他并不知道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屁颠屁颠的走到了那俩人面前,瞅着那个大高个儿就随口问了一句。
那大高个儿也直勾勾的瞅着他,俩人凑一起就搞得跟那啥一见钟情似的,就差那背景板弹出写粉色小爱心儿了。
但很“可惜”,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并没有朝腐的方向前进。
而是转向了一条没人能猜到的道路。
“我的太祖爷啊!你想干什么!”
伴随着一个人惊恐的嘶吼声,无数的士兵都举起了手中的步枪,一时间铁枪如林。
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率先扣下扳机。
因为他们所有人的将军,挡在了目标和他们冷冰冰的枪口之间。
那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以闪电般的速度控制住了将军,并将手枪顶到了他的心口上。
“喔喔喔!没有必要这样吧?!”
混在士兵人群中的“典狱长”,顶着满额头的冷汗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走上前,试图挽救这突然就变得紧张万分的局面。
“当然有必要!你们不会以为我还是那个失去了父母,却只知道哭的傻小孩吧?!
我不傻!我知道都要干什么!
就像当初夺走我的父母那样!你们现在又要从谁的身边夺走独一无二的至亲?!”
那似乎是大个儿主人的男孩,很莫名其妙的就被“典狱长”那卑微的话语给激怒了,面目狰狞的咆哮了起来。
众人吼得更是莫名其妙,有些个士兵满头雾水的互相对视着,都不懂现在是啥情况。
“真是蠢得可以啊……明明还是一个努力想证明自己不是孩子的‘孩子’。
没错,是我们处理掉了你的父母。
因为你的父母就是两个更蠢的家伙。
一整天搞他们那一套套的思想,那东西可以当饭吃吗?
更蠢的是,他们居然试图在陆军情报局的眼皮子底下,发展自己的‘下线’。
这完全就是他们自己在找死,根本怪不到我们头上。
小子,你可找错复仇的对象了。”
更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打破僵局的居然是那位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将军阁下。
当然,他的话并没有能在人群中炸出什么大的波澜。
实际上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波澜。
他手下那些个丘八们,该不懂的照样还是啥也不懂的呆样儿。
不过这个样也正和他的意,毕竟他可不想自己有哪个倒霉催的手下,因为自己说的话,而被陆军情报局抓去喝茶什么的。
而某些此时该懂了的人,已经恰逢其时的崩溃坐倒在地了。
“为什么……我爸妈做错了什么?他们不是只在传播自己的思想吗?难道这样做在帝国或者统一联合是犯法的吗?!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我要回去问问老师!没错!就这样!”
再次正如那位将军阁下所想的,傻小孩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忽悠瘸了,看着那失魂落魄溜走的小小背影,他还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至于说那个还抓着他的大个儿,在他的奋力挣扎之下,终于是呆呆的松开了手。
紧接着也晃晃悠悠的去追自家主子了。
估计再过几个月,那小子的脑瓜子里头都还是得嗡嗡作响。
因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忽悠。
但把那些字拼成一句句话,又很难从中找出什么毛病了。
有的时候他也很佩服自己,胡扯都能把别人说成那个吊样。
估计某位面的那个嘴炮满级的落榜美术生都不如自己。
想到这儿,他还小骄傲了一下。
至于自己来这儿究竟是要干啥的,早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