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何事如此惊慌?”
他下达完命令,刚坐下,罗伴伴就端着一杯茶凑上来问道。
若是换了别人这样问,那他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将其拖出去斩了。
妄图刺探机密,这是死罪。
但问的人是罗伴伴,所以他只是默默地接过茶杯,顺便用另一边手把那张卡片递回给了罗伴伴。
这就是让其自己看的意思。
“奴婢不敢。”
趁他低头抿着茶水,罗伴伴自觉的把卡片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恭敬的说。
这就是作为仆人的自觉。
不管做主人的怎么说,你自己都必须得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不可以僭越。
否则,迟早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呵,你有什么不敢的?估计你早就在给本王之前就看过了吧?
本王也不管你看没看过,去瀛洲的事只能由你来,别人去本王可不放心。”
他先是一通揣测,吓得罗伴伴立刻就跪下请罪,紧接着又表达对其的信任,真可谓是“收发自如”。
事到如今,谁也不敢再推诿解释,罗伴伴只能领命了。
“此去瀛洲,一是要尽量的摸清楚凯瑟琳那个老怪物到底想干什么。
二是要调查瀛洲的局势,看看那些奴隶贩子是否已经在瀛洲站稳脚跟了。
其三,替本王和凯瑟琳唠唠嗑,确认一下今后的合作事宜。”
本王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他尊尊嘱托,罗伴伴则跪地静听,不敢有丝毫的走神。
待他说完,便倒退着出了控制室。
……
燕王府内就有直升机停机坪,坐上直升机就能直奔机场,然后再换乘燕王的私人飞机直飞瀛洲的首府——瀛洲城。
罗伴伴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瀛洲,并且下飞机的时候,得到了总督府内一名宗室女子的亲自接机待遇。
“奴婢拜见安定公主殿下,殿下亲自来接待奴婢,真是叫奴婢不胜荣幸啊!”
他对着面前这优雅端庄的贵妇人,当即盈盈下拜,跪在地上高声说。
“内监不必多礼。
燕王兄此次竟派你来,可是与我的夫君有要事相商?
夫君现在可不在瀛洲城啊。”
这位贵妇人,是空军元帅凯瑟琳的正妻夫人,初代汝南王最小的女儿,兴元帝和宁王的表姑母。
十八岁那年得封安定公主,然后就嫁给当时才二十来岁,只是裨将的凯瑟琳。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小小的裨将,如今已经是镇守一方的总督,同时还是一军之首的元帅了。
而安定公主,如今已经年近五旬,却只剩下了一个空空公主的名号,其余的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一切都来源于皇室和帝国,可如今皇室衰微,帝国沦丧。
大多数宗室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来帮她。
再说了,整个宗室里的公主郡主,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远嫁出去的公主啊。
所以她现在依靠的,只是总督兼元帅夫人这个身份。
公主的身份,她早已基本舍弃了。
但即便是如今两人的身份地位,都已经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凯瑟琳对她依旧如当初一般,可谓是无微不至的呵护。
这也是她一介已婚妇人,敢违背华族严苛的传统礼教,出来接机的原因之一。
“呀,总督阁下不在此地吗?可奴婢奉王爷的命令赶来,真的是有急事要和总督阁下面对面商谈啊!
还望公主殿下告知奴婢!”
一听她说凯瑟琳不在这儿,罗伴伴随说没有慌乱,但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但眼下没几个人能帮忙,要是联络殿下估计也会招来怒火,于是只能选择求助就在面前的这位“总督夫人”了。
“夫君在北边视察,估计要下个月才能回到瀛洲城。
不过也别着急,我会替你联络他,让他尽快赶回来了。
喔,还有。
别叫我公主了,国都没了,我这个公主名号也没必要存在了。”
她说话都是笑吟吟的,能让人有种本能的亲切感,像是慈祥的祖母在看孙儿。
不过想来她也不会把太监当孙儿。
想来这只是她的性格和习惯使然。
谁知道她这么一说,竟然把罗伴伴这个通常较为平和的老太监给惹急了。
“这可不行,公主贵为先帝姑母,乃是正儿八经的公主,谁也改不得。
可是有人逼迫了公主?他们难道不怕太祖皇帝在天之灵降下惩罚吗?
若太祖圣灵无暇顾及,老奴愿意替殿下去铲除那忤逆之人!”
罗伴伴仿佛是被踩到了痛脚,气咻咻的用言语发泄着,双眼赤红,双手也在胡乱地挥舞着,还不停的跺脚。
看得是真令她惊讶不已。
她不知道,这罗伴伴和大多数的太监都一样,因为身上缺少了……某个东西,而导致他心理上也有一些缺陷。
甚至连燕王都不知道,这罗伴伴是最坚定的皇统派,曾不止一次在背地里偷偷扎统合会的“小人”。
每次燕王交由他去处置一些人,若那人是统合会或者“冥主”派的支持者,甚至是成员的话。
他就会用难以想象的酷刑,将其活活折磨致死。
其中流传最广的,就是有人说他为了让一个统合会的内部人员开口,挖了人家的一块肉出来,当着那人的面,生吞了下去。
吓得那个人魂飞魄散,差点当场就连自己内裤是什么颜色的都要说出来了
据那些跟他一起行刑过的侍卫说:
“这死太监就是个疯子!”
“说疯子都是抬举他了!”
“劳资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眼睛都不眨一下,却因为观摩了他行刑的过程,吐得昏天地暗!”
……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但他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在人前他永远是王爷最信任的奴才。
但在人后嘛……最关键是在面对与统合会有关联的犯人之时。
他就会化身恶鬼,所行之事,估计连那阎王爷都不敢收他。
因为他干的那些事,比地狱里的刑罚还要再恐怖上数倍。
这样的人,估计得“请”到那地狱里头去兼职当小鬼了。
他最恨的就是统合会那些“冥主”人。
而相对应的,就是对皇族后裔无尽的崇拜和敬畏。
所以他一听到公主不要封号了。
就很理所当然的,怀疑到了自己最恨的统合会头上。
紧接着又理所当然的怒了,即便他下意识的在公主面前保持稳重,但突然冲上脑袋的滔天怒火,还是让他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