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暂时没有太大威胁,他想那么多也没啥意义了。
所以他也不再纠结,轻轻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就开始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这第一口下去,就让他浑身上下仿佛通透了一般,清爽得不得了。
他喝得根本停不下来了,连烫嘴都顾不上了,滚烫的茶水不停吸入嘴中,也没有想着细细品味,直接咽了下去。
明明此时此刻,喉咙里疼得像是掉了一层皮似的,但洋溢在他脸上的,却全是口渴了许久,忽然大喝一口水的那种舒畅。
感觉之前消耗的体力全都回来了,他甚至都认为自己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当然,那也只是认为而已。
“这是......什么茶?”
他一下子喝光了茶水,感觉自己力气多得用不完,咽了咽口水,舒缓了一下喉咙里火辣辣的痛,这才冲对方询问道。
“只是一杯普普通通的茶罢了。”
老者没有多说什么,传到他耳朵里就像是一种敷衍,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见他端着茶杯傻愣,老者笑了笑,又敲了敲自己的拐杖。
然后他就又被惊到了。
因为他亲眼目睹着,茶杯里凭空开始冒出热气腾腾的暗红色茶水,在几秒内就变成了他喝之前的样子。
他眼睛看得到,手里也能清晰的感受重量变化,这绝对不是什么障眼法。
“天啊.......”
“好神奇!”
那两个小屁孩儿的惊叹声,分别从他的左右两边沙发椅上传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样的“奇迹”并不只是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也同时发生在那两个小屁孩儿的眼前。
这是怎样的力量啊,完全违反了正常的物理规则。
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把不存在的变为存在。
这......究竟是什么?
“魔法,你们相信魔法吗?”
仿佛是在回应他心中所想一般,老者忽然这样问。
这可把他问懵圈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谁信魔法啊?
于是他摇了摇头。
“这样啊,那你相信神吗?”
面对他的回应,老者也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只是换了一个问题。
“这是自然。”
他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
宗教和神明,这些可都是整个西方世界人民的老传统了。
各种宗教信仰鱼龙混杂,光是不同甚至相对立的神都有好几个,不同信仰的国家和民族之间都充满了敌意,甚至是根深蒂固的异端仇恨,比血海深仇还严重的那种。
这也就是为什么,西方世界很难组成一个大一统国家的原因。
巴洛城就曾是许多场宗教战争或者说信仰战争的战场和谈判地。
因为这座城市处于两大宗教分布最广泛区域的分界线上,而且是这条分界线上人口最多、历史最悠久、也是最发达的城市。
两大宗教以及追随它们的国家们,都想得到巴洛的控制权。
所以这座城市,就成为了西方世界最大的“火药桶”之一。
用东方的话来说。
那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有时候这个宗教打赢了,控制了巴洛一段时间,迁入了大量信徒。
然后也没过多少年,那另一个宗教又打赢了它们,巴洛又换了主人,又迁入了一大批别的信徒。
这座城市,就这样被抢来抢去,持续了好几百年。
这就导致这座城市的信众很复杂,甚至专门开设了不同的区域,给不同的教徒。
但可以确认的是,这座城市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常驻居民,都是信教的,都是坚定的有神论者。
而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巴洛人,他又怎么可能不信神明?
“那这样就好办很多了。”
老者笑了,伸出手到他面前,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下一瞬,他感觉无数的信息和画面入海啸般涌入他的脑海中,撑得他头痛欲裂。
而他身旁的两个小屁孩儿,也正跟他一样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宏伟的神殿、威武的骑士、夕阳下如山一般高大的十字架、无数虔诚的信徒、身着红白相间教袍的修士......
以及,那听着无比圣洁的吟唱。
他们三个在脑海中看到了很多,很多很多东西,像是把一整个世界的信息资料都一股脑的塞进了他们的脑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无数杂乱的画面和声音,戛然而止了。
他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弯下腰疯狂的呕吐,像是极为严重的晕船症状。
就这还算好的了,那两个倒霉孩子直接就晕了过去,现在像两具尸体似的瘫在沙发椅上,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身体还有明显的发颤甚至抽搐。
总之,就是感觉要不行了的样子。
“这些都是什么?你为什么给我们看这些东西?”
他吐了好久,勉强缓过来后,才喘息着询问老者这样做的目的。
“这只是一部分,你们的承受能力实在太差了,这样就顶不住了。
真可惜,要不是我时间不多了,你们这样的水平还真不够格。
不过还能凑合吧。
今天就先这样,明天再继续。”
老者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了一通在他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刚说完就直接起身走人了。
他现在又是一身冷汗,而且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刚才的那一切,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都可以用榨干来形容了。
所以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去阻止那个老者离开。
那两个还在口吐白沫的小破孩儿,就更指望不上了。
他听着老者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听不见。
然后他就瘫倒在了地上,意识也渐渐坠入了黑暗。
这里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壁炉的火堆偶尔会发出一些声音。
“喵~”
忽然的,一声猫叫打破了这一份持续不长的安静。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老者原先坐的沙发椅上,凭空出现了一只白猫。
这只白猫很漂亮,蓬松的毛发是雪一般的洁白无瑕,舔爪子的时候都像是一个优雅的贵妇人正在搭理自己的手套,大大的尾巴盘在身后,像是一个小坐垫,而它就是靠在坐垫上的“美人儿”。
它在叫了一声后,就不再叫了。
只是时不时舔舔毛发,就和普通的小猫没什么两样。
奇怪的是,它从不离开沙发椅,最多就是在上面打转儿而已。
一只猫,三个昏厥的人,还有散发着温暖的壁炉。
这场景,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