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睁大眼睛打量起这位‘暴发户’的穿戴和嘴脸。
上身是登喜路白色短袖t恤,宝石蓝牛仔裤,灰白色真皮休闲鞋,腕表,诺基亚手机样样配齐。
当真是鸟枪换炮,今非昔比呀。
要是在街上冷不丁撞见,还真就不敢相认哦。
“天柱啊,发达了就不认昔日同窗好友,我们这些穷酸同学啦?”
“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会是今后连爹娘都不想认了吧,哈哈…”
“……”
没想到自己一上楼走进班里,竟然开起了批斗会。
踏马地我招谁惹谁啦?
赵天柱顿时被不善言语刺激得脸色铁青,双拳攥紧就想打人。
但他已不是那个容易冲动的无知少年,头脑里不断发出‘不可当众发飙’的指令。
三年同窗的情谊,决不能毁于一旦。
将来对自己有用的社会关系,除了战友,就是同学。
眼前这帮同学中说话最难听,最起劲的就数那戴眼镜的小个子俞泽舟了。
他是数学课代表,成绩仅次于徐芳,还是她的暗恋者。
这小子平时就是个阴阳怪气,说话尖酸刻薄之徒。
他个子矮小,五官也不太端正,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形象颇有些猥琐。
他暗中给徐大美人写过几封情书,可都是石沉大海。
说实话,徐芳从来就没正眼瞧过他,情书更是原封不动,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而俞泽舟呢,且认为这一切都因为赵天柱死皮赖脸地跟在徐大美人身边的缘故。
他忌妒不已,总想找机会出口闷气。
今天,他岂会错过这次报复机会?
“我说赵天柱,既然你是咱班上的大财主,那今晚同学们聚会,就不用aa制凑钱了吧,一切消费就由你来买单。”
俞泽舟瘪着嘴嚷叫道。
“哎哟,老俞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们正愁晚上吃饭唱歌的费用没处出,不曾想咱班上财神爷到了,哈…”
“???”
众人七嘴八舌,占了便宜还不忘夹枪带棒。
因为不少同学至今仍不相信‘穷鬼’赵天柱走‘狗屎运’突然间爆发。
还以为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装逼摆谱。
今晚借机让他出尽洋相。
一直傻呆呆站立在旁的唐兴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踏马地!老子费劲把他给拽了进来,原来你们是在算计,敲赵天柱的竹杠啊。
这岂不是栽赃陷害在老子头上,让我背上不仁不义的黑锅吗?
只见他气鼓鼓站出来大声嚷叫道:
“嗨我说同学们,大家是穷疯了还是高兴过了头,居然对着自己的同窗举起了屠刀,你们好意思么?”
“唐麻杆,这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叽叽歪歪?滚一边凉快去,让赵天柱自己表态。”
“对,让老赵自己表态。”
“???”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唐兴赤气得面红耳赤。
他和几个赵天柱的死党,跟俞泽舟这边二十余人形成对峙、争吵。
班长李青梅站起来想去规劝,却被徐芳死活拽住不让。
她是想亲眼看到赵天柱下不了台的尴尬窘境。
要知道,近三十名同学的吃喝玩乐,花费应该在大几千上万。
县城里任何一名高中生,就是家境富裕也不愿无缘无故去花这种冤枉钱。
若不答应,赵天柱今后很难在同学间立足,一定会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大家别吵了,我请就是。”
没想到赵天柱竟答应了。
只见他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沉声道:
“现在是下午4点半,6点钟就在八面楼的凤飞厅集中,全体都有,我现在就去订餐做些准备。”
话音刚落,他转身离开。
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的男女同学。
……
当晚八点半钟。
城区一中档小区的居民楼里。
正在收看李青梅短信的徐芳,在看完最后一段信息之后,气得把手机甩在床上,双手抱着自己头颅低声哭泣。
今晚赵天柱在八面楼包场,除了考上大学的本科生,他没忘了请四五个上专科线的同学。
除此之外,他还特别邀请了数位像石斌,杨善信之流的‘学渣’同学。
徐芳自然是没有去。
她认为赵天柱应该当众向她发出邀请,这才符合常理。
李青梅几次劝她,说恋人不成还是同学嘛。
他当场开口说了是全体都有,难道还要单独发请柬?
可徐芳就是坚决不参加。
不参加也就罢了,可她却要时时监控,到了废寝忘食之地步。
晚餐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只是为了应付父母亲的关注,她勉强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便回自己房间,去忙接发短信了。
她是巴不得宴会上闹出点‘妖蛾子’,例如招待不周,酒水菜品档次太低,让同学们不满意等。
可李青梅发过来的即时短信,跟她的猜测完全相反。
八面楼似乎很给面子,按待遇服务周到。
更奇怪的是酒楼老板还亲自进凤飞厅前来敬酒,把他们当成重要客户。
酒水菜肴各方面也很丰盛,比上次林昊然搞的那次酒宴,还要上档次。
所以,同学们都十分满意,连声赞叹说赵天柱当真成为有钱人了。
现在刚吃完饭,大伙开始在凤飞厅里唱歌跳舞。
厅里面是欢声笑语,一片祥和气氛。
失望透顶的徐芳双手捂着脸,眼眶红肿,泪水从指缝里渗出。
这个挨千刀的赵天柱,自己只是没有当场答应他情书里的请求,似乎触犯了他的逆鳞。
他开始拚死报复。
现在他的目标已达成,自己的确被他气得差点发疯。
没想到他这次毅力竟然如此坚忍不拔。
以往他生气,也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准会舔着脸求她原谅。
“赵天柱,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她推开窗子对着夜空大声喊叫。
“怎么了孩子,谁敢欺负你,跟爸妈说…”
她的一声吼叫,引来了本就疑虑重重,坐立不安的父母双亲。
“爸妈我没事,只是有一点点胸闷气短,吼叫一声顺气就好了。”
“哎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
母亲看着女儿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了,这才关灯离开。
徐芳则悄悄在掉眼泪,低声哭泣。
……
翌日。
赵天柱大清早起来到峦河边跑步数里,跳下河洗了个凉水澡,然后到食堂里吃了个早餐,与李武军交谈了几句之后,准备回趟乡下老家。
昨晚在八面楼的凤飞厅里一共摆了四桌,酒水管够,菜肴绝对上档次,同学们十分满意。
拿人手短吃人口软,大家纷纷给赵天柱唱起了赞歌,就算俞泽舟少数几个死硬分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后面桌子撤开就是卡啦ok,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