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垂着头走到教练的办公室,从里面拎出自己的躺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摊开,之后坐下玩手机。
“估计被甩了。”孙海清唇角噙着抹讥诮的笑,眸子扫着她的背影,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揍。
仇无恨在那边抽了口烟,眸色淡淡的,虚扯着嘴皮子说道:“我看到她那个男朋友了。”
孙海清眼底立马闪现八卦的光,原本蹲着的身体往他那边挪了点,压低声音问:“长什么样子啊?”
仇无恨咬着烟轻瞟他一眼,复将目光望向远处:“比你长得帅。”
说完嘴角提了一下,却又故意压抑着。
孙海清气的嘴都歪了。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的教练忽然抬起头看向两个人说:“你们两个男的在这边讨论人家小姑娘,怎么好意思的?”
孙海清不以为然地撇嘴说:“她是小姑娘,我就不是小伙子了?她说我的时候,也没见您说句公道话?”
教练立马抬脚踹他让他滚。
孙海清当然不可能滚,笑嘻嘻地从上衣的口袋摸出烟,给教练递了一根:“哎呀,我就是八卦八卦,没有恶意的。”
教练看了他一眼,拿过了烟,瞟了眼烟盒,将烟横放在鼻下嗅了下,说了句:“好烟。”
孙海清得意地笑:“给您抽的能是差的吗?”随即拿出打火机给教练点了烟。
眼见教练不同意她下周考试,米蓝只能起身往回走。
刚落座,离她很近的朱莉莉出声问了句:“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
米蓝不愿多说,摇摇头:“没说什么。”
朱莉莉瞅了她两眼,眸光微转,忽然抿了下唇,凑过头低问:“你不去问问高媛媛吗?”
米蓝愣了下,讶然地看她一眼。
朱莉莉撩起落下的发丝别到耳后,眼睑轻轻敛着,缓缓说道:“我感觉她挺过分的,私下那么说你。”
米蓝知道朱莉莉指的是那件事,当时她确实很气愤有找她对质的想法。
可现在时间已过这么久,她想质问的心思早就淡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以很好地诠释她现在的心理。
不过这件事确实让人膈应。
米蓝斜晲了眼不远处的高媛媛,年轻女孩正低头认真地刷着短视频,笑的眼睛眯成了道缝。
“前天我去菱悦商场,正好看到她和她男朋友了,她男朋友的年纪看起来”
剩下的话未说完,朱莉莉的眼神倏地变得晦暗起来,唇角也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反应了两秒,米蓝的脸色霎时间变了。
见她领悟到自己的意思,朱莉莉不再多言,施施然地站起身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米蓝再次看了眼高媛媛,犹豫了两秒,还是选择了以沉默应对。
中午,米蓝去米国华的餐馆吃饭,店里的食客很多,传菜的两个阿姨忙的脚不着地。
米国华的饭馆真的很小,只够摆八张桌子。
屋顶铺就了浅褐色的木板,同色系的圆柱木头横在中间支撑,墙上挂着菜单以及辣椒串和扫把,整体的风格偏农家风。
厨房在最里边,除了他自己之外还请了个厨子,两个人挤在逼仄的厨房。
早些年的时候他还有雄心壮志扩大店面,励志成为依蓝镇第一饭馆。
可店铺一旦做大就得付出更多的精力。
原本他就忙的没时间陪老婆孩子,如果再扩大生意,就更没时间陪家里人。
为了家庭和睦,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待在小小的饭馆里十年如一日的炒菜。
平时要是想休息跟另外名厨子打个招呼,也就休了,要真成大老板哪会这么逍遥。
当然这是米国华对米蓝和米天的说辞,姐弟俩一致认为是他为了钓鱼才不扩大生意。
“服务员结账!”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站起身,抽出纸巾揩了下嘴,冲着厨房里边叫道。
米蓝瞟了眼他的桌号,走到收银台,挑出单子给他结了账。
上菜的阿姨看她过来了,露出和蔼的笑说:“小老板,今天的客人有点多,要等会了奥。”
这声小老板实属将米蓝叫害羞了。
米蓝摆摆手,坐在收银台的高脚凳上,扬唇笑说:“不着急,你们忙。”
阿姨笑着端着盘子离开。
这时有人过来点餐,米蓝用笔记下,扯了单子夹到厨房窗口处的夹子上,转身给另外一桌客人结账。
忙碌了几分钟后,也不知道谁叫了声:“服务员,麻烦将桌子收拾一下。”
她又马不停蹄地去端盘子。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经常过来帮忙,米国华会给她算工资,也算她挣外快的一种途径。
旁边等桌的年轻女孩瞧见她的脸,先是愣了下,接着脸上闪过欣喜的神色,试探性地叫了声:“米蓝?”
米蓝动作一滞,转过脸看向她,眸中闪过疑惑的神色。
年轻女孩指着自己的胸口,瞪大着眼睛说:“我啊,徐娇娇,你的高中同学,坐在你前边那个。”
经她这么一提醒,米蓝才后知后觉地将她认出来,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以前的徐娇娇是单眼皮,现在是欧式大双,鼻梁也挺拔了很多。
再加上时间太久,她能一眼认出来才有鬼。
将盘子放下,米蓝上下打量着她,开心地说:“你现在变得好漂亮啊,刚刚我都没认出你来。”
徐娇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睫毛像两把扇子忽闪忽闪的:“花了十几万,不好看的话,我就连夜吊死在医院门口。”
米蓝忍不住笑出声,像是想起什么,她对徐娇娇说:“我先把桌子收拾下,你要是不着急就等一下,待会我们好好聊一下,这顿算我的。”
“好嘞。”徐娇娇爽快地应了声,同行的还有另外个女生也坐了下来。
米蓝将菜单拿过来,让她们先点餐,自己则在忙碌。
过了会而阿姨开始上菜,她也坐在了徐娇娇的对面。
徐娇娇是米蓝的高中同学,两个人关系不错,至少在大二之前还保持频繁的联系。
后面就慢慢地淡了,直到某天突然发现很久没有联系这个人。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抵如此,忽然出现在生命里,又在不知不觉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