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听雨阁闹鬼了。”
“闹鬼?你大白天说什么胡话?”
小宫婢见对方不相信,立马甩出证据,“你别不信,是我亲身经历。”她故作神秘兮兮道,“这听雨阁先头住着先帝的萧贵妃,后来得罪太后,被先帝贬入冷宫后。
日日唱曲哭诉着自己的冤屈,想要将先帝引过来。太后怎么可能给自己留后患,便让人割了萧贵妃的舌头,挖去她的双眼,铁链锁着她,让她在听雨阁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这是真的?”
“当然。每到月圆之夜,萧贵妃便会冤魂索命,昨夜我经过听雨阁时就听到锁链的声音。”提到这小宫婢被吓得汗毛直立。
“我好冤啊。我好冤~”阴恻恻的声音里带着悠久的控诉。
“啊!”小宫婢在看到突然伸出的脸,吓得大叫一声,人直接从椅子上摔掉在地。
菡萏看着说鬼故事的人被自己的鬼故事吓到惊慌失措,太搞笑了。
“菡萏姐,你这是做什么。要吓死我们啊。”
菡萏双手叉腰,一脸打趣地瞧着被自己吓到的脸色发白的小丫头,“胆子小还敢编鬼故事。”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听见了。”
菡萏敷衍地哄着对方,“是是是,是真的,还不快去干活。”她端着熬好的药敲开姜颜的房门。
“姜颜姐,你醒了。”
姜颜揉着发胀的脑袋,她记得她晕倒了,后来是谁将她送回来的?
“姜颜姐,昨日叶太医将你送回来的时候,你脸色可吓人了。我都吓坏了。这是叶太医给你开的药。”
姜颜看着桌上的药碗旁的蜜饯,心中明了,只有叶天会这么多此一举。
原来是他送她回来的。她竟然有一瞬间怀疑送她的人是覃洲,当真是昏了头。
她端起药一饮而尽,“对了外面吵吵嚷嚷的是怎么了?”
菡萏打趣地笑着,“外面两个小宫婢在说鬼故事,说什么听雨阁闹鬼。结果自己吓到自己了。”
听雨阁闹鬼?
姜颜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觉得是宫婢们消遣的乐子,她转头问道,“静夜可有消息?”
听到这,菡萏眉头紧缩,“很奇怪。”
“奇怪?”姜颜不知为何心底染上不安。
“我问过同乡,对方居然告诉我大长公主府里没有静夜姐姐这个人的存在。唯一一个从宫内带回封地里各方面相符的人,她进宫前得了风寒,大长公主并未让其一同进宫,而是留在宫外客栈休养。”
菡萏觉得怪异的点在于,尽管对方各方面和静夜姐的情况告诉吻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一定不是静夜姐。可排除一圈下来,就只有这一个人选了。
不知为何,听到静夜可能在宫外的消息时,她心里为何总是觉得惴惴不安,一股焦急感涌上来。
越是感到不安,她越要行动起来。她必须找到办法,再出一趟宫。
姜颜收拾好便端着泡好的茶进殿伺候覃洲。
她到的时候,密令司的傅大人也在,只是来的不巧,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结束。
覃洲阴沉着脸,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暗流涌动,难以察觉其中潜藏的危险。
案牍上的奏章被随意地甩在一旁,看样子在她来之前,两人的对话并不愉快。
姜颜自然不会处这个霉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为覃洲添上茶便打算悄咪咪地退到一侧。
“朕眼睛疼。”
覃洲冷不丁地开口,姜颜心口一颤,脑海里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她一脸担忧地开口,“陛下,奴才这就给您请太医。”
“不必。”骨节分明的手指捡起一旁的奏章,看似随意地丢给姜颜,可偏偏正中她怀。“给朕读。”
她读!!!
姜颜的眼里是震惊、疑惑、不安、外加骂人。她看不懂覃洲的操作,且先不说这奏章的内容是否重要,是否机密,哪怕是大臣的敷衍上书,她一个小小宫婢也是没有资格碰的。
按照覃律,她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覃洲是玩她,还是要她死!
比起姜颜的震惊,一旁的傅赫野有过之而不及,这奏章涉及朝堂机密,陛下居然就这样让一个奴才看到。
陛下这是在打什么主意,他着实看不明白。
傅赫野怀疑的目光落在姜颜的身上,陛下待这个奴才实在是太过偏宠。
“不识字?”覃洲的声音再次打破场面的怪异。
如此操作,姜颜也只能硬着头皮,她翻开奏章——
“陛下。”傅赫野出声打断,陛下莫不是昏了头。
覃洲似乎看不明白傅赫野的眼神,只淡淡开口,“你若无事便退下。”他敛眸朝着姜颜看去,“朕让你停了?”
傅赫野一头雾水,可帝王的命令,身为朝臣就算再有疑惑,也只能退下。
姜颜惊讶于奏章里的呈上的消息。
田国公欺压百姓,抢占良田,其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新城伯收受贿赂,买官卖官,私卖军械。
其中最让她熟悉的名字是武阳侯公孙辛,他的亲弟弟背靠武阳侯,其兄又打败羌柔,覃国一大功臣。便无法无天,抢前当地郡守的女儿为妾,郡守不服便下令打死郡守。
当初便是她劝解覃洲不要轻举妄动,放了公孙辛一马。
这份奏折上的三人,都有从龙之功,位高权重,在覃洲准备封赏有功之臣时上奏章弹劾。
覃洲你打算怎么做?
玉泉推开门,手里端着锦盒走了进来。“陛下,二十四內监将三块玉牌打造好。今日送来,陛下可要看一眼?”
覃洲招了招手。
玉泉快步上前,将锦盒打开,三枚精致的玉牌盛在盒中。
没有复杂的花纹雕刻,用最简单的方式展现出这块羊脂玉的美,不得不说二十四內监是下了不少功夫。
“好看吗?”
覃洲突然发问。
姜颜一愣,“好看。”
覃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敷衍。”他示意玉泉将锦盒交到姜颜的手中,清冷的声音开口,“朕要将玉牌赏给功劳最大之人。玉牌交到你的手中。你必须保证玉牌的完好无损。
但凡玉牌有任何损失,朕便摘了你的脑袋。”他抬眸看向姜颜,“听清楚了?”
喜怒无常。覃洲这条狗,在耍什么花招,他到底要做什么?
姜颜实在是想不明白,却又不得不顺着覃洲开口,“奴才领命。”
“你的字太丑了,奏章带走,好好跟着练字。”覃洲说完便挥手示意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