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语迟一手挽着祁尘亦,一手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即便已经站在了裴初意面前仍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初意,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要不然我还是先回避一下你们单独聊。”
虽这么说,方语迟却全然没有真的要回避一下的意思。
只静静的在祁尘亦看不见的地方朝裴初意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裴初意努力想要忽视掉方语迟的得意,她回身,从茶几上将早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递到祁尘亦面前。
“尽早签字吧,我也会尽快搬出去,给方小姐让位置。”
祁尘亦并没有要接过那份离婚协议的意思,只盯着她的眉眼,似乎想要从中看透她的内心想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祁尘亦的声音里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意,似是在警告她不要继续无理取闹。
可现在的裴初意已经不想再忍下去。
她微扬着头,迎上祁尘亦凌厉的眉眼。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要问祁总的,祁总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不相信祁尘亦没有听到外面有关他和方语迟的传闻,从不肯接受任何媒体采访的他竟然任由方语迟用两人根本莫须有的过去炒作,该问为什么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她想知道那段根本从未发生过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想知道方语迟是怎么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变得比她这个妻子都要重要。
祁尘亦的眼神冷的让人发颤,却迟迟没有给她一个答案,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反倒不懂事的那个人是她。
“既然祁总没什么好说的就尽早签字吧,我也好尽快给方小姐腾出位置,祁总的家就算是再怎么宽敞也容不下两个女主人。”
裴初意说完要走,手腕却突然被一直温热的手握住。
“初意你误会了。”方语迟拉着她的手腕,看似十分费力的朝着她挪动了下脚步。
“我住的地方被狗仔爆出去了,现在有很多粉丝堵在那,我出来的时候还被情绪激动的粉丝推搡着崴了脚。祁总是看我可怜才决定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扶着我进来也只是出于好心,也怪我,应该早点和你解释清楚的,这样你也就不会误会了。”
“没必要解释。”
面上还带着愠色的祁尘亦不耐烦的看了眼裴初意,只一眼就迅速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方语迟身上。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何需浪费口舌解释。阿姨已经提前将房间收拾出来了,在没有找到新的住处之前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裴初意看着方语迟脚上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忍不住嗤笑着小声重复:“是啊,我心脏,方小姐走路都需要搀扶却还不肯换双平底鞋。”
再抬头,她已经收敛起脸上自嘲的笑。
追上准备扶着方语迟去楼上卧室的祁尘亦,将离婚协议书一把拍在了他的身前。
“尽早签字。”
看着那纸离婚协议书掉在地上,祁尘亦一双黑眸像是要喷出火来,根本没有要捡起来的意思,还是方语迟轻皱眉头,一副强忍脚踝疼痛的样子捡起了那份离婚协议。
裴初意已经不愿在和那两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更不愿看方语迟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回了主卧,是仅有的理智支撑着才没有将门甩得震天响。
卧室外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虽然已经决定离婚了,但想到方语迟此刻也许在同一个房间,她的心里还是会传来一揪一揪的痛。
让她没想到的是,方语迟竟主动找上了她。
房门被叩响三声,还没等她说进,方语迟就已经推开门自顾自的走了进来,全然没有一个外人应有的界限。
“我就猜到你没睡。”
上身套着祁尘亦居家服的方语迟扫了一眼偌大的床铺,看到上面只有一个枕头的时候嘴角止不住上扬。
“你该不会就这么独守空房守了三年多吧?”
“要是让人知道祁夫人结婚三年、独守了三年的空房指不定会让人误会尘亦有什么问题,可他跟我可不是这样的,我已经验证过了他能力很强,宁愿忍着都不肯碰你,真是,啧啧。”
方语迟弯着眉眼,毫不掩饰对裴初意的嘲意。
裴初意攥紧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绷着嘴角:“方小姐这话是承认和有妇之夫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话的方语迟当即轻嗤出声。
“有妇之夫?尘亦认你这个妻子吗?”
“裴初意,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一点长进,不管是当初钢琴比赛的名额还是如今的祁尘亦,你一样都留不住。即便一开始得到比赛名额的人是你,先认识尘亦的人也是你又能怎么样,最后不都乖乖的到了我手里。”
“所以你搭上祁尘亦,只是因为享受从我这里抢走东西的快感是吗?”裴初意抬头,平静的对上方语迟满是得意的眸子。
方语迟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当即肯定下来,而是看向了她放在被子下面的手。
“怎么,里面藏了什么录音的东西,打算一会儿在尘亦面前揭穿我?”
“你大可以试试,看尘亦是信你这个无足轻重的妻子还是信我这个差点为他付出了一条命的人,不亲眼让你看看尘亦对我有多好你也不会彻底死心的。”
听到这句话裴初意忍不住皱了下眉,她想要追问方语迟那句‘差点为祁尘亦付出了一条命’是什么意思,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即便她问方语迟也不会说的,反而会仗着她的好奇愈发吊着她。
看着方语迟离开时嚣张的背影她忽然不想那么快搬出去,留下来才有可能知道方语迟和祁尘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如果留下来,怀孕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总有一天会被祁尘亦察觉,她不能拿这个孩子去赌。
第二天天一亮,她就拖着连夜收拾好的箱子出了卧室,打算在祁尘亦出房间之前离开这里。
不想刚出卧室门,就和从次卧出来的祁尘亦撞上。
看到她手边的箱子,祁尘亦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还没闹够吗?”
裴初意没说话,只是继续拖着箱子往楼下走,方语迟就是在这个时候阴魂不散的出现在了楼梯正对面,指着电视屏幕中一个容貌俊朗的男人。
“初意,你忽然和尘亦提出离婚该不会是因为他吧,你的……前未婚夫纪墨同,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