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是个心性小的,听风便是雨,自然是有点小事也瞒不住,全部要抖落出来,竹兰见状忙请罪,“王妃勿怪,君兰不懂事,看在我家夫人尚且怀有身孕,需要人伺候的份上,您就绕过她这一回吧。”
竹兰岂会不知孟昭玥的性格,上次不过是小姐使用计策得以侍寝,孟昭玥便要杀人了一般,如今虽然在相府里,就连相爷见到秦王妃也要礼让三分,小姐更是伏小做低,能避让则是避让,偏生君兰不懂规矩,往这规矩上顶撞。
孟昭玥轻笑,“你也知道她犯了规矩,说起来你们两个进王府也有一年多了,怎么对着主家说话这样没大没小,想必是王府给你们的规矩不够,才叫你如今胆敢如此顶撞本妃?”
君兰急了,“什么王妃不王妃的,那自然是王府的规矩,可是这里是相府,是我们小姐的娘家,难道还要被一个外人欺负到头上,还不敢出声吗?”
孟昭玥目光一冷,对竹兰道,“看来你这位共事的姐妹不大个懂规矩,是本妃出手教训,还是你帮你家夫人出手教训呢?”
君兰不服气,“秦王妃,你未眠也太霸道了点,这里可是相府,我们小姐更是皇上赐的婚,你胆敢随意动手打我们小姐的人,你这是忤逆皇命。”
“皇命?”孟昭玥头上的珠钗猛的一颤,叫竹兰一吓,立马拉着君兰叫她不要再说话,可是紧接着,孟昭玥就开口了,“你一个小小的侍女,也敢对本妃评头论足,看来今日我要是不动手,当真委屈了你冠给我的忤逆皇命的罪名了,你们两个,给我拿住她,掌嘴五百巴掌,一声一声的给我数完了。”
两个侍女拿住君兰的肩膀,另一个侍女开始掴掌,剩下的那个侍女则是拿了一把椅子放下,叫孟昭玥好歇脚看着侍女受惩罚。
竹兰急在眼里,想要跑去告诉严婉君,却被孟昭玥叫住了。
“本王妃让你走了么?”
竹兰脚步猛地一顿,只听孟昭玥对她吩咐,“你给我数,数错一个数就从头开始。”
看着君兰的脸上越来越红的手指印,竹兰眼里噙着泪水,一下跟着一下数过去。
严婉君分明听到她们要去拿布匹,左右不见人来,便寻了出来,一看吓坏了,自己的侍女正被人扣下来教训,便忙赶了过来求情,“王妃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教训我身边的侍女。”
孟昭玥听到声音,懒懒的掀起眼皮,打量一下她的肚子,果然见原本平整的小腹微微隆起,看着是有两个月大的样子,忽然想起当初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声音慵懒道,“严夫人怀有身孕,想必对侍女没有严加管家,才在这青天白日里头公然顶撞本王妃,若是本王妃就此放过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本王妃立下的规矩不过一个摆设?”
严婉君急着跪下来,道,“既然是妾身的侍女犯了错,就该由妾身亲自教训才是。”
孟昭玥不依,“严夫人怀有身孕,哪能做这种伤了胎气的事情,本王妃正好无事可做,就当是严夫人做了件好事。”
这边还在求情,那边却没有停下来,君兰的脸上已经臃肿的老高,隐隐有了血痕,竹兰更是哭的不能自已,却也不敢数错一声,生怕孟昭玥就这么把君兰给打死。
孟昭玥又瞥了严婉君一眼,“严夫人快起来吧,这地上来,对胎儿不好,若是不慎流产,可别赖在本王妃头上来。”
严婉君一听对胎儿不好,便连忙由着身边的侍女搀扶起来。
有人将事情告诉给了严相爷,相爷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往后要同这位王妃想博的日子多了去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且由她去吧,最好叫她死了心,我也好向王爷请一封和离书。”
相府夫人被相爷困在房中,知道秦王妃闹事也出不去,也不知道她的婉儿如何了,只能急的干流眼泪。
那厢,竹兰数了整整五百个数,君兰的脸也被打出了血,两边脸肿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孟昭玥才觉得稍微泄了心头之恨。
孟昭玥见差不多了,便叫人将给严婉君备的礼放下,带着侍女回去了。
房里,君兰哭的凄厉,她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要如何出去见人。
竹兰虽然责备她不懂事,但是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也是满满的心疼。
给她敷药的时候尽管已经用了最小的力气,君兰还是痛的尖叫出来。
严婉君心里着急,这下可怎么好?原本是为了散播消息,叫大启帝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多少来说,也是他的孙子,他总不会坐视不管,可如今孟昭玥这么一闹,反倒是叫她的计划有了瑕疵。
即便是大启帝知道了,也要照顾秦王妃的心情,要傅陵灏迎自己回去,恐怕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了。
而通过竹兰的复述,她甚至可以猜测得到,孟昭玥此番前来是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那么下药那件事,势必就是秦王做的。
若她腹中当真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想要,可见傅陵灏对自己的排斥之心,他究竟对她还能有多狠。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愿意退缩和放弃,至少,她要得到秦王妃的那个位置。
至于傅陵灏,她慢慢拔下头上的木钗,想起惠王的那番话,她心里有些犹豫了。
看来,自己这辈子是得不到傅陵灏的心了,那么,她就只能采用一些手段。
至于灵验与否,也只能交给天意了。
孟昭玥这一闹,闹出了不少的动静,傅陵灏也立马知道了,等她一回来,他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道是伤口疼得厉害,加上近日下了小雨,似乎疼得更厉害,连药都压不住了。
秦逸轩束手无策,站在一旁,也假装配合,“王爷身上是因为新旧伤太多,所以天气一变,就回复发做疼,我也只能敷一些药膏缓解疼痛,剩下的也只能靠王爷自己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