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上颠簸,傅陵灏坐在车内小憩了一会儿,在快进城门时惊醒,立刻整顿了一下自身的衣衫。
御书房内,宜贵人学着大启的规矩,站在大启帝桌旁悄无声息的研磨,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大启帝的奏折,掌事太监一看到傅陵灏到来,便立刻进去通传。
“你先回去吧,传秦王进来。”
大启帝看了宜贵人一眼,直白的驱散着,宜贵人立刻行了礼,与傅陵灏擦肩而过。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傅陵灏对着座上的大启帝磕了磕头,这才缓缓地站起来。
“西陲如何了?”
大启帝笑着从案桌后走出来,坐在一旁的太师椅让,朝着傅陵灏招招手,这边失意他赶紧坐下。
“儿臣全部处理妥当了,以安排了新的将领看守布防,此次一仗,新守将不错,儿臣特请为他加封。”
傅陵灏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十分自得的与大启帝交谈着。
国防之事,从前都是交给成武将军的,成武将军手中握有数十万兵力,可算是傅陵灏强有力的后盾,谁知这一次被惠王偷袭成功,损兵折将了。
“好说,你若是觉得需要,只管让下面的人拟个职位上来,朕准了便是。”
大启帝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皆是满意,只见他欣慰的打量着傅陵灏,一直在心里肯定着,年轻有为。
“朕瞧你似乎清瘦了些,西陲苦寒,怕是你也没好好的用膳,不如就在宫中用膳吧。”
大启帝上下打量傅陵灏的尺寸,觉得似乎有一部分是小了些,这才有些心疼的说着。
“回父皇,玥儿有孕,还在家中等着儿臣,儿臣……”
“好好好,不必说了,朕都明白,前两日她还入宫看过贤妃和朕,只是朕那时身上不爽利,便让她先回去了。”
傅陵灏眼里含着几分柔情,大启帝都是看在眼里的,所谓小别胜新婚,他自然不能如今强硬的阻碍他们夫妻见面,索性便不强留了。
“父皇,儿臣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傅陵灏觉得此时气氛正好,于他接下来的谋算也更是契合,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提议着。
“你只管说,朕不会责怪于你。”
大启帝见他欲言又止,这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疼惜的鼓励他说。
“父皇觉得,宜贵人伺候的如何?儿臣以为,宜贵人入宫月余,时常陪侍左右,儿臣不得不提醒父皇,她毕竟是南国的人。”
傅陵灏见大启帝眼中有几分信任,这才大着胆子开口谏言着,可谓是一针见血。
“朕最是明白,朝堂后宫总是息息相关的,惠王与南钰公主的婚事未定,宜贵人在后宫,便不能受了冷落,大事当前,不可乱了方寸。”
大启帝闻言,未曾发怒,只是微微的叹息一口,颇有几分担忧的开口说到。
“既然父皇觉得婚事要紧,儿臣提议,不如尽早办了这婚事,南国也再无倒戈的可能,父皇比儿臣更明白,什么是夜长梦多的事。”
傅陵灏说到此处,立刻站了起来,对着大启帝拱手一副忠勇的模样说到,那双眼里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谋算,更是容易让人听从。
“你说的也有理,朕已经下旨赐了婚,至于何时成婚,还得细细谋算着,恐怕这南国公还不愿如此着急。”
大启帝听闻这个建议,竟然真的开始深思熟虑起来,由着这宜贵人在宫中处处打探,也由着南钰公主在大启肆意妄为的日子太久了。
不光傅陵灏深受其害,大启帝也是整日谦让,这让他一届君王的面子折损了,为了一届女子实在是不必。
“儿臣以为,南国公未尝不愿意,今日儿臣替玥儿去送贺礼,凤冠霞帔,南钰公主倒是十分喜欢,就连南国公也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
傅陵灏今日是铁了心要将南钰公主彻底嫁给惠王,她让自己不痛快了,他便让她也不痛快,比起折磨人,傅陵灏更胜一筹。
“也好,朕这就下旨,令惠王一月之内迎娶南钰公主,再者,你的王妃也有三月了,那严婉君便同南钰公主一起入府了吧。”
大启帝被傅陵灏这么一激,顿时便不犹豫了,只见他立刻指着傅陵灏说到。
“是,儿臣遵旨,南钰公主出嫁之日,儿臣定让严婉君入府。”
傅陵灏十分平静的保证到,表面没有一丝波澜。
若说是这是一家子人的谈话,更像是两个人的交易,傅陵灏娶了严婉君,大启帝便将南钰公主嫁给惠王,如此帝王权衡之术,在二人之间毫无异样。
从皇宫中回来,傅陵灏便一股脑的腻着孟昭玥,孟昭玥刚刚睡醒,便听一星说,傅陵灏闹到了驿站,指不定搅得天翻地覆呢。
晚膳间,傅陵灏云淡风轻的回来,似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傅陵灏不说,孟昭玥也不问,他们夫妻二人何其默契。
“多尝尝这个,怎么十日不见,王爷瘦了这样多。”
孟昭玥坐在傅陵灏身侧,将一碗八宝鸭胗汤放在他的面前,百般心疼的说着。
“太想你了。”
傅陵灏也不吝啬,直接握住孟昭玥温热又顺滑的手,甜腻腻的说了一句。
次日,惠王接到圣旨,一月完婚,不得有误,直气的他险些将桌子给掀了。
迫于无奈,惠王马上让人去驿站下聘,又硬着头皮与南钰公主会面,商量成婚事宜,其间去了好几次,多半见不到南钰公主的面,只是碰上了南国公,二人如此商讨便算完了。
半月后,婚期将近,惠王一时忙着府里的事情,半天无法分神,虽说这桩婚事他也不愿,且处处看尽南钰公主的脸色,可到底是圣上赐婚,颜面丢不得,就只得如此硬着头皮操办了。
秦王府内,周灵芷一大清早便准备了一些新鲜的水果送进来,之后便与孟昭玥二人坐在堂上说起了知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