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丞相不必多礼,且先坐着等等消息吧。”
傅陵灏见到严丞相之后,比往日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语气也尽可能柔和。
严丞相虽心急如焚,可却也是懂礼的人,当即便坐了下来,只是却按捺不住总是狠狠地瞪着南钰公主。
孟昭玥在内室里一句话也不说,只安静的坐在傅陵灏的身侧,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见郎中出来,用袖子蹭了蹭额头的汗。
那人一副精疲力尽虚弱的样子说到,“回王爷,王妃,病人无大碍了,草民刚刚喂了催吐的药,许多已经吐出来了,只是声道受损,近日怕是要好好的调养了。”
“多谢郎中。”
严丞相听到严婉君无碍,立刻起身对着救人的郎中行了一礼,颇为诚恳的感谢着。
“不必,客气了。”
那人本是京中医馆的一名郎中,怎敢受了旁人的礼,连忙推辞着。
“既然丞相心系严小姐,就请带她回去将养吧,不要坏了两国的和平。”
孟昭玥听闻严婉君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严丞相一时情急,这才小声劝慰着。
“今日之事,老臣都听说了,多谢秦王妃出手相救,老臣便先带着婉儿回去了。”
严丞相闻得孟昭玥的话,立刻上前来又行了一礼,他刚一入府便知,今日是孟文渊大喜的日子,不适合让旁人说闲话,他也懂得给彼此留下恰当的距离。
“本妃这就让人替丞相准备马车,至于如何处决,王爷和皇上自有主张,还请丞相勿要轻举妄动。”
孟昭玥见他十分聪慧,便立刻安排人去为严婉君准备一架不引人注目的马车,又千叮咛万嘱咐严丞相千万不要借机寻事。
严丞相本想提醒孟昭玥,她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可奈何傅陵灏在一旁端坐着,今日已经不适合再有风波了,严丞相这才忍下了这口气。
“去给严小姐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带严丞相和王小姐从后门出去,我且去前院儿照顾一二。”
刚刚严婉君吐了好几口血,她身上那件衣服,早就已经不堪入目了,于是孟昭玥让人给她换了衣服,又特地去前院儿安排了歌舞,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严婉君是安全的从孟府离开了,孟文渊和周灵芷对此毫不知情,入夜时分,孟昭玥让人给孟文渊灌了醒酒汤,这才把他送去了周灵芷的房中。
次日,傅陵灏一大清早便急匆匆的入宫了,孟昭玥本以为,他是为了严婉君和南钰公主的事情才入宫的,却被调遣之事弄的始料不及。
“王爷怎么一回来就收拾衣物?”
孟昭玥看着傅陵灏将几件常服收拾好,顿时起了疑心,连忙捧着腹小心翼翼的问着。
“西陲今日屡生事端,成武将军又遭遇了刺杀,西陲边务无人处理,西陲便借机挑事,皇上派我前去镇压,并扶持新的将军。”
傅陵灏见孟昭玥满脸的担忧,连忙丢下手上的东西,将她圈入怀中,轻柔的扶着她的腰,十分温柔的转达着。
“怎么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孟昭玥一时皱起了眉,她也没想到,会来的如此急迫,傅陵灏这一阵子总是处理朝堂政务,突然便要离京,还真的让人吃惊呢。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足十日便回来了,我会将冷逸留下,若是有什么事,他会护着你的,为夫定速去速回,娘子安心。”
傅陵灏眼里柔情似水,将她亲昵的环着,又在她额间落下深情一吻,这才看着她那神采奕奕的双瞳讨好似的保证着。
“那好吧,一路上可千万要小心,速去速回。”
孟昭玥知他迫不得已,只能如此放他离去,于是恋恋不舍的应了声,之后便将他送到了王府门口。
傅陵灏刚启程不出两刻钟,惠王便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见他眼里一副得意,似乎在窃喜这样的机会。
“傅陵灏不在,正是我们的好机会,派人通知严丞相,就说上次他做的不错,除掉了我的一个心腹大患,让他好好训练着这一批死士。”
“本王看来,这些人,迟早也会成为傅陵灏的心腹大患的,好好留着吧。”
惠王站在城楼上看着傅陵灏渐渐模糊的身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肆无忌惮,眼里野心的光芒像是星星之火一样,正在悄无声息的准备着燎原。
严丞相得了惠王的令,又一次跑去谷内探查死士的情况,并将惠王激励的话传达。
严婉君在家待了好几天,总算是有惊无险,只可惜她的嗓子暂时说不了话,严丞相怕她再受到伤害,死活不愿她再出门。
这日,严婉君看着严丞相不动声色的从后门出去,立刻便起了好奇,只见她不顾严丞相的命令,趁其不备钻入了马车内。
“惠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将大小姐嫁给那傅陵灏,这不是至丞相您于两难境地嘛。”
马车内,一男子坐在严婉君所躲得车厢内上侧,一副不解的口吻抱怨着。
“王爷他自有自己的打算,婉儿喜欢那傅陵灏,只可惜了我们没能跟惠王结盟,如今就只能由着婉儿的性子去了。”
严丞相闻言,叹息一声,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只可惜朝局如此,否则他也不会公然站在傅陵灏的对立面。
“丞相果真是爱女心切,大小姐若知,肯定会感动的。”
那人殷勤的追捧着严丞相,惹得严婉君一阵恶心,不过严丞相的话却也让她实实在在的感动了一把。
马车晃晃悠悠行进了半个多时辰,严婉君险些在马车内睡着,这才听着马车的声音停了。
严丞相与那人急匆匆的下车离去,马车内忽然间便一片寂静了。
严婉君这才慢腾腾的从车座下起身,素手挑起帘子朝外看了看,只见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许多人蒙着面,正两两较量,混乱程度一如战场。
“严丞相!”
“不必多礼。”
严丞相与接应的一人互相客套着,看得出来两人极为恭敬,像是听命于严丞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