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孟文渊便去周府提亲,孟昭玥作为亲属也一同去了,周家的人对他们二人十分和善,很快便敲定了此事,并且商议着何时成婚。
傅陵灏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只见他一大清早如往常一样奔赴宫中,面对着众臣呈上来的一大堆奏折独自批阅,偶尔大启帝也会起来看看,却经不住身体的虚耗,往往便在一旁休憩了。
太阳从东边升起,一点一点的向西挪去,傅陵灏偶尔伸伸懒腰,舒缓自己身上的困乏,却在看到一条消息之后,顿时打起了精神。
“确定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吗?还有谁在背后动了手?”
傅陵灏阴沉着脸,眸子里透露着几分少有的狠辣,看了看一旁谨慎的一星,却仍旧不死心的询问着。
“属下都打听清楚了,的确没有旁人插手了,这些人全部都是来自七殿下和废太子的,其中有些人已经死了,有些被抓住时便服毒自尽,从他们身上只寻到了这些,再无旁人插手了。”
一星振振有词的汇报着自己调查来的情况,闻言,傅陵灏的手越攥越紧,之后便将手中的字条揉的不成样子,他微微挥了挥手,让一星就此退下。
大启帝刚刚小憩片刻之后,掌事太监端来了一杯参茶,喝过之后他倒是有些精神,傅陵灏将批阅过的奏折送到他的书桌旁,让他看了看,之后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坐在他的身旁。
“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有心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大启帝左右打量了傅陵灏好几次,均未见他有所反应之后,这才磕了磕桌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劝慰着。
“回父皇,刺杀玥儿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只是儿臣不知该如何跟父皇禀报,只怕父皇如今的身子也听不得。”
傅陵灏装作一副十分关心他的模样,顿了顿之后这才说到。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朕将这些事情交给你,便是信任你的。”
这种卖关子的话,在大启帝跟前完全不受用,他的儿子他还是心知肚明的,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才如此心神不宁又不愿直白的说出来。
“父皇,儿臣调查过,刺杀玥儿的人正是废太子与武侯,玥儿歇在客栈时,武侯的此刻用绳子险些勒死了玥儿,至于其他刺杀的人,正是出自废太子,其中一人之前在废太子府里当差甚久,儿臣的属下刚刚认出来,绝不会出错的。”
有了一星肯定的回答,傅陵灏也不怕出错,只见他一本正经的跪在大启帝的面前,一脸为难,微皱着眉头说到。
“朕早有打算,不用想便也知是他二人所为,只是需要确凿的证据罢了,废太子不思进取,被朕囚于府中仍旧不思悔改,看来也没有留着他的必要了,着实让朕失望啊。”
大启帝似乎早有成算,从傅陵灏的嘴中听出废太子的行迹,当即表现的十分痛心,眼里的神色暗淡几分,之后却一副心痛又无奈的口吻说着。
“儿臣……”
傅陵灏能有如今的地位,本就来之不易,他若是一味进言让大启帝处决了废太子和武侯,兴许反而对他不利,留下他一个师兄杀弟的罪名,倒不如表现得委婉一些,大启帝自会有打算。
“罢了,你不用说了,让人传旨,废太子心怀不轨,朕多次宽容,他却仍不思悔改,对秦王妃痛下杀手,赐毒酒一杯。”
大启帝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微皱着眉头却十分坚定地说着,只见他鬓边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分,彰示着他如今多么的憔悴。
“皇上,宜贵人送来了一碗熬好的冰镇莲子汤,不知皇上可想现在饮用?”
正在大启帝觉得头疼不已,身心俱疲的时候,掌事太监却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恭敬地朝着两人鞠躬,之后便小声的通报着。
“让她将东西放下之后回去吧,朕此刻不想见她。”
大启帝抬眸看了掌事太监一眼,思忖了两秒钟之后,这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回复着。
“父皇,这宜贵人?儿臣从未听过宫中有宜贵人一人。”
当掌事太监走后,傅陵灏便一脸疑惑的询问着大启帝,在他印象中,似乎宫中并非有这样一个人,怎么突然便冒出了这样一个女子?
“是南国刚刚送来的女子,南钰公主一直倾向于你,可朕也觉得王妃与你甚是和谐,于是南国公进献此女子为表示两国永修秦、晋之好,朕当即封了她为宜贵人,昨夜刚刚入宫。”
提起这个宜贵人,大启帝便觉得十分头痛,若不是为了两国着想,他又岂会收下这来历不明的女子。
“父皇身子欠佳,儿臣倒觉得贤妃娘娘平日里细心体贴,比这些刚进来的嫔妃更懂得父皇的状况。”
傅陵灏听闻宜贵人来自南国,便知她是南国公派进宫里的底细,或者说是线人,既如此,为了大启帝身体着想,也断断容不下此女子,贤妃就比这样一个外国来的女子靠谱多了。
“朕自然明白,只不过是空给她一个名分,留在宫中罢了,不伤两国情面。”
大启帝别了傅陵灏一眼,发现他十分恭敬关切的说着这番话,这才点了点头。
傅陵灏神色恢复如常,恍若刚才他们二人并未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见他重新坐在案桌旁,执起一个新的奏折,捏着毛笔便落下一串串朱批,字迹竟十分像大启帝,语气也无甚区别。
“朕听闻秦王妃的哥哥今日去寻了周家的小姐提亲,不知情况如何,朕倒是觉得,他们二人甚是般配。”
说完了朝中大事和后宫琐事,大启帝有意无意的提到了孟文渊,竟摆出一副探寻八卦的模样,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悠然自得。
“周家小姐与玥儿的大哥早就两情相悦了,依儿臣看,他们两人正是情投意合。”
傅陵灏认认真真的落笔,之后抬头笑着看了看大启帝,一副笃信的口吻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