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一切的是天明的鸡鸣,孟昭玥一大早便起来,换上了以往贴身的蔷薇襦裙,宽袍大袖合于腿上,又插了许多华饰的簪子。
“玥儿今日果真是风采照人。”
傅陵灏从床上起身,看了一眼孟昭玥的打扮,毫不吝啬的夸赞着。
孟昭玥下意识的微微一笑,十分满意自己的打扮,正当傅陵灏准备立刻起身入宫时,杨安却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臣见过秦王殿下。”
杨安上前一步,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便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傅陵灏。
傅陵灏单单瞥了他一眼,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
这时,杨安却再次开口,“听闻,昨日我家殿下随着王爷到了王府,迟迟未归,臣特来寻他。”
杨安直面着傅陵灏,十分咄咄逼人的说着。
“放肆,你怎敢与我家殿下这样说话!”
傅陵灏并未说什么,一星便忍不住了,只见他手紧握着剑,急匆匆的跳出来指责着。
“各为其主罢了,太子殿下是我们北国的储君,属下自当尽心竭力守护,还请秦王殿下恕罪。”
杨安并未趋势,只见他将目光转向一星,一字一句郑重的回答着,说罢,还朝着傅陵灏又行了一礼。
“怎么回事?杨安你怎么来了?”
刚出寝殿,便听说傅陵灏在前厅会见了什么人,孟昭玥连连赶过来,却发现傅陵灏与杨安针尖对麦芒的互相纠缠着。
“见过秦王妃,太子殿下昨日歇在了王府,臣来寻他。”
见到孟昭玥,杨安的脸色也未有任何的转变,只见他颇为疏离又不卑不亢的陈述着。
“他昨日的确在府上,你且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寻他过来。”
孟昭玥不明所以,不知傅陵灏到底做了什么,也自然不觉得杨安做的有什么不对,于是十分通情达理的宽慰着他,之后便急匆匆的唤过一星。
“北墨染在何处?”
孟昭玥看着一星,睁着大大的眼睛问到。
“这……”
一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傅陵灏,却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只能这般犹豫着。
孟昭玥见此情景,立刻看了一眼傅陵灏,只见他仍旧一身孤傲的架势,却给一星使了个眼色,之后便拂袖离去了。
孟昭玥答应了会叫北墨染出来,杨安也便立刻让开了路,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减了。
“你在这儿候着,一星,你带我过去。”
孟昭玥自知恐怕出了什么事,却不好让杨安看到,恐怕会失了和气,于是安抚杨安坐下,让一星带着她匆匆赶去。
果不其然,房间门口有好几个侍卫守着,一看到孟昭玥后,便立刻打起精神,一副认真无私的样子,一星招呼他们,让他们都让开,孟昭玥这才顺势进去了。
只见屋内十分暗,摆设什么的都是原来的样子,北墨染此刻被绑在一个大红漆柱上,头轻轻的斜靠在柱子上,整个人面色煞白,嘴唇也十分干涸。
看上去他的情况并不好,一时间微闭着眼睛,看不出他到底怎么了,北墨染被折腾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趁着药劲儿没来,赶快休息着。
“北墨染,你这是怎么了?”
孟昭玥吓了一跳,拖着自己宽大的衣袖连忙奔过去,用手扶住他的肩头,关切的询问着。
北墨染听到孟昭玥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孟昭玥第一眼撞入他的瞳孔,他立刻失神的笑了,本就如死皮一般的嘴唇经肌肉的牵动,立刻裂开了口子。
“你来了……本宫没事。”
能第一眼看到孟昭玥,这让北墨染有些喜悦,他丝毫不顾自己的处境,十分牵强的开口说着。
“一星,快把他松开。”
孟昭玥眉头紧紧的皱着,生怕北墨染再受伤,连忙催促着一星。
傅陵灏临走时已给了一星指示,于是孟昭玥说什么他都同意,只见他抽出腰间的匕首,轻轻地一刀便割断了绳子
北墨染松了绑,立刻用手拨拉着,将身上的绳子拿下来,之后便用带血的手,伸向衣服内摸出自己的解毒丸,朝自己喂了一颗。
傅陵灏的毒药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无非就是用来折腾他的,寻常的解毒药丸足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北墨染虚弱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孟昭玥顿时有些生气,再怎么说,北墨染也三番五次的救了她的性命,何以落得这个下场。
“这都是王爷的吩咐,属下……”
一星被孟昭玥这么一阵诘问,顿时有些语塞,无论他怎么说,也解释不清楚为何傅陵灏要这样对北墨染,反而越说越让孟昭玥生气,干脆便什么都不说了。
“快去把药膏拿来,昨天的伤还没好呢。”
孟昭玥伸手摸了摸北墨染的胳膊,发现昨日刺客留下的伤痕还在,只是血迹已经干了,连忙催促着。
杨安一人在大厅内等的心急如焚,孟昭玥却安排着北墨染洗浴换装处理伤口,直到他看上去不那么狼狈虚弱为止。
生怕他身体有什么大问题,孟昭玥还命如意去寻了郎中瞧过才算完。
“好了玥儿,没什么大事了,昨日我跟你们家王爷打了个赌,结果本宫输了,于是就让他绑起来了,不要紧的。”
北墨染见孟昭玥始终愁眉不展,这才笑了笑,寻了个幌子掩盖了傅陵灏的“罪行”,再者说,他们两人相争,不该牵扯进孟昭玥来。
听了北墨染的话,孟昭玥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往傅陵灏的性子便是如此,做事情总是格外的心狠手辣,人也有些腹黑,可谁曾想如今对北墨染下手了。
“杨安还在等着本宫,时日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了。”
北墨染看了看府内的陈设,立刻开口说着,他可不想等到傅陵灏回来,那恐怕要打架他也没那个力气。
将北墨染完完整整交还到杨安的手上,孟昭玥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北墨染此刻在大启出了事儿,跟北国的人怎么交代啊,那北墨染的劲敌北墨镜岂不是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