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见过秦王殿下。”
宰相刚一入殿,便极为恭敬的朝着傅陵灏磕了磕头,傅陵灏连忙伸手去扶,这可不是他一个亲王能享受的礼遇,这让他诚惶诚恐。
“宰相缘何如此?”
傅陵灏一把拉起宰相,之后便颇有些激动的询问着。
“殿下,皇上如今,已大不如从前了,外界盛传皇上即将崩逝,老臣以为,乍看朝堂,能有殿下如此仁孝两全者,恐再寻不出第二个了,七皇子武侯最是假情假意,若是此刻让此人趁虚而入,恐怕,大启危矣。”
宰相起身之后,以一位老者的见解与傅陵灏侃侃而言,语气间皆是道理,且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十分契合他的身份地位。
再加上他那副鞠躬尽瘁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为之动容,不自觉便听信了他的话。
“本王自然知晓此刻境遇。”
傅陵灏当即便肯定着,如此危难之时,还有人与他心灵相惜,实在是难得之事,况且,宰相最是不偏不倚,一直保持中立,是朝中难得的一股清流。
“殿下,许多事,等到往后,可就来不及了,如今武侯频频而动,臣以为,若不能制衡,便不得不先发制人了。”
宰相望了望傅陵灏那副沉稳的面孔,却轻笑一声,继续循序渐进的说着。
“本王竟不明白,宰相何意?”
傅陵灏越听话头,便越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他突然反问,直接挑明了宰相的话,使的他再没有几乎绕弯子。
“臣以为,殿下应该早做准备,随时准备登基,否则,机会转瞬即逝,又不知会落入谁的手中。”
终于,等到再无可绕的可能,宰相也将自己的话挑明了说,只见他一双深邃的瞳孔,定定的盯着傅陵灏的眼睛,那双眼里不经透露着真诚,让人无处可躲。
“本王谢过宰相好意,只可惜,本王不能如此做,父皇尚未驾崩,本王没有理由这样做。”
傅陵灏终于明白了宰相的意思,只见他风雅的笑了笑,以一种调侃的口吻否定着。
他的内心被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倚靠着他那坚不可摧的孝心,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坚守本心。
否则,有可能,他真的会顺势而为,成为那尊贵的皇位上,踩着亲人尸首,贵不可言的皇上了。
“殿下何必执意于此,一念之间,时机瞬息万变,殿下如此,可算是愚忠了。”
宰相对于傅陵灏的拒绝,先是一愣,之后便像是心领神会一般,继续开口劝着,那语气,就像是在跟人商量,今日吃什么好。
“本王多谢宰相,只不过,若真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本王也绝不会坐视不管,今日,便请宰相请回吧。”
傅陵灏又抬起头,微微的眨了眨眼睛,之后更加坚决的回绝着,只见他笑了笑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目送着宰相离开了。
宰相刚走,只见冷逸随后便跟了过来,看了一眼情绪不明的傅陵灏,冷逸这才试探性的开口,“殿下,其实秦公子和宰相大人说的不错,如今这情形,恐怕很难独善其身了。”
“闭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上寝宫怎能由得你如此放肆!”
傅陵灏本想从冷逸的口中听到一点儿别的言辞,没承想如今他也会这样说,于是当即呵止,眼神犀利的盯着他。
“是。”
冷逸被傅陵灏责骂,当即便住了口,在傅陵灏瞪了一眼之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内殿。
冷逸走后,傅陵灏这才陷入了良久的深思,面前正是一盆刚刚摆上的菊花,花瓣微微缠绕着,卷曲着。
没成想还没有几分钟,冷逸又一次火急火燎的赶了进来,单看他那副面孔,傅陵灏便觉得有些生气,于是语气也颇为强硬。
只见见他皱了皱眉,冷冷的问到,“又有何事?”
“探子来报,边疆有异,近日两军频频调动,几部将领也来往甚密,恐这两日便要发难了。”
冷逸单膝跪地,没等他行完礼,便开口将这紧急的事情一口气说完。
“好啊,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闻言,傅陵灏冷冷的笑了笑,颇为玩味儿的用指尖挑了挑菊花其中一片曲折的花瓣儿。
“不知殿下有何旨意,再拖下去,恐皇宫不保了。”
冷逸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肃过,单看他冷着一张脸,便知边境情况不是那么的妙。
“再过一日自见分晓,你且下去吧,随时准备着将人拿下。”
傅陵灏负手而立,英姿飒爽之资依旧,只不过在他那冷傲的面容中却藏着一丝杀伐果断,想来这一夜怕是要有大动作了,冷逸不敢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连忙下去部署,准备了几个武功拔尖的人,打算明日动手。
第二日边境营帐之中多了一名女子,只见她轻纱妙曼,躺于将帅之榻,婀娜多姿,妩媚动人。
军中几个副将和其他士兵均看见了这名女子,他们都颇为吃惊的看着主帅,当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主帅才知他这是上了别人的当。
“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斩首于军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主将十分气愤的指了指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之后便愤然转身,那女人被拖出去之后很快便血洒营帐了。
军中最忌讳的便是有女人,更何况还是他床榻上的女人,此举一出,顿时军中风气便被人处处指摘。
要保住自己的声誉和不给武侯拖后腿,那名主将将监察看门的几个士兵全部斩首了,雷厉风行之举,让人叹为观止。
“派人去解决了,这件事情务必处理干净,还有几个不老实的顺道就一起收拾了吧,别留下什么祸患。”
事情刚一出,傅陵灏便像是一早知道了一样,即刻吩咐冷逸将准备好的人谴去边境斩草除根。
冷逸手下的几个人也颇为神速,刚到边境便闯进了军营,拿着秦王的令牌,三下五除二的便砍了那人的首级,包括几个平日里,与武侯走得近的人都皆丧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