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稀星明月,月黑风高,路边乔木落叶,有些凄凉。
一辆马车洋洋洒洒,行径在回宫的路上。
只见那城门紧闭,黑暗中有一个身影穿梭而过,翻阅了高墙。
“有眼线!”孟昭玥微微皱眉,与傅陵灏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却全然不知,这人已经跟踪他们一路。
“嗯!”傅陵灏倒是没有丝毫惊讶,因为先前孟昭玥专注于黑市夜明珠时,他便发现人群中有一个格格不入之人,一见到他回头,便眼神躲闪着离去,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两人缓缓行驶而过时,便看见守门员望着两人行了个礼。
“说来也有些蹊跷,你觉得是何人监视我们?”孟昭玥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着傅陵灏。
“定是……结下梁子之人,要么是严丞相那边,要么是……七弟,或者是……贤妃!”傅陵灏眼眸深邃,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
“不过此人为何来到皇宫?难道是宫中之人?”孟昭玥若有所思的开口。
“若不是调虎离山之计,想要掩人耳目,那定是宫中之人,且身手不凡,前些日子也有一些耳目一直尾随着本王,但只要随机动动脑子就能甩掉两三条街,想来今日,应该是派了高手。”傅陵灏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开口苦笑。
这皇宫之内自古谁看着一派祥和,实则暗藏杀机,若一个不留神,总是会被背后插刀,也实属有些悲凉。
想来那深宫之中有多少红颜女子,终日心怀皇帝宠幸,但最后却惨死与冷宫。
要说最让人心有余悸的,那便是后宫苑灵井,多少消香玉损,名门望族,大家闺秀,皇亲国戚惨死于此,枯骨无人问津。
七皇子背对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只见那男子将头上的斗笠摘下,腰间配着一把玉鞘剑。
此人面色干净,眼眸中虽有一丝戾气,但却不易察觉。
表面,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且一看便像名门正派,着实让人不起疑心。
与七皇子如出一辙,不论从外貌还是言谈举止都有相似之处。
“秦王与秦王妃去了何处?”七皇子微微开口,露出一贯温柔的眼神。
“两人一起去了狼牙黑市,到地下室见了尊长,且还在地面集市上逛了买了些珍贵东西,后来两人又去上元灯节夜市上放了灯花,玩乐了半天才回宫。”慕白浅浅开口。
“他们可有发现你的行踪?”七皇子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笑着开口道。
“属下办事不利,动用轻功翻墙时,被那树枝绊住,似乎已经被秦王妃察觉!”慕白有些惭愧的低着头。
“无碍,那他们两人可在黑市里询问到任何蛛丝马迹?”七皇子皱了皱眉,看着慕白。
“属下早已经派人打点过了,不会暴露本人的行踪,但他们似乎已经知道蛊虫来源于狼牙黑市,而且也知晓周氏也是在此进的蛊虫。”慕白回道。
“嗯,再多派些银两过去封口,不然那尊长看着也非等闲之辈,难保不会把我们出卖!”七皇子饮着手中的茶,嘴角自始至终轻轻抿着。
“还有,夏竹那边可有异样?今后多跟夏贵妃打交道!”七皇子又浅笑开口,说来,这夏竹还真是天选之子,偏偏要在那时候遇到她,且重用她。
在他的照拂之下,武侯乃至七皇子皆鸡犬升天,如日中天,在朝堂之上也可以说上几句话,建言献策也得到了皇上的恩准。
而幽静的太子府内,一身着羽化衣抹胸长裙的夏竹卧在太子膝下,轻轻拨弄着太子的鬓角。
“竹子,本太子的生死就由你掌握了,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能齐心协力,攻克难关,最后坐拥天下。”太子慢慢拨弄着夏竹的秀发,心生爱意。
“若改日果真能扭转乾坤,你可会与我长相厮守?”夏竹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其实,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功名利禄,她要的只是他这个人,贪图的不过是他那点情愫,即使他不是天潢贵胄,不是一国之君,也没有所谓。
想来若是能平平淡淡与之长相厮守,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只需良田两亩,草屋一处,打点井水来种点地,何乐而不为?
其实从两人初次在街头邂逅,惊鸿一瞥,便一见倾心,但两人是极端不同的人,夏竹毕竟是女子,心里想的,都是儿女情长的情事,而太子却是野心勃勃,就想着集江山美人于一手。
所以可能爱一个人最高的境界,可能就是遂了他的心愿,帮他不择手段达到任何目地,即使挫骨扬灰万劫不复,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那人说的便是真理,不论对错都想与之附和,即使被众人嘲弄,被天下人耻笑,也依旧待他心怀恻隐。
“那是自然,若你能帮我夺得皇位,那你便可稳坐皇后之位,掌管后宫。”太子嘴角邪笑,勾住夏竹的下巴。
夏竹邪魅一笑,与之迎合,双手勾住太子的脖子,轻轻落下一个吻。
想要进一步发生暧昧,却被太子及时制止。
“夏贵妃,如今贵为贵妃,一言一行皆会曝光,莫要给人留嚼舌根的机会才是。”太子站起身来,立于窗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落下的叶子陷入沉思。
夏竹皱了皱眉,随即便笑了两声,轻轻将衣服穿好,有些嘲弄似的笑了笑。
太子转过身见她此模样,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笑甚?”
“无事,我只是觉得有些稀奇,那些心心念念想要为你好的人,你却还对她堤防二三,倒是那些平时待你爱答不理之人,你倒是挺上心,不过,这倒也不怪你什么,怪就只能怪他们明贱。”夏竹讪笑了两声。
“本太子……只是觉得父皇天生好疑,到时候若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那我们不就功亏一篑了吗?”太子眉头紧蹙,回过头定定的看着夏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是,太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夏竹苦涩的笑了一笑,随即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