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第二日清晨,还没待孟昭玥梳洗完毕,婢女急冲冲的跑入内房,还没来得及行礼便急忙说道:“王妃,皇后宫里的张公公来了!”
“来了便来了,急什么。”孟昭玥不慌不忙的簪了只绿钗环,脸上一片的平静。
傅陵灏前脚放走,后脚皇后宫里便来了人,任谁都能猜到她想做些什么!
这厢方才收拾好,孟昭玥便不急不慢的起身前往前厅,脸上扬起一抹假笑,“不知什么风把张公公给吹来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王妃这是哪里的话,奴才不过是个传话的,怎敢说王妃的不是。”张公公很是谦逊的从座位上起来,话语之间无半分的不妥。
孟昭玥只轻笑倒也不说些什么,径直的往正位走去,方才坐下便抿了口茶水,眼帘微垂。
这边张公公站的久了便试探性的开口,“王妃?时候不早了,不若先同奴才进宫吧?”
“张公公急什么,你瞧,这是西南进贡的上好玉龙井,你尝尝。”孟昭玥对一旁的婢女使了个眼神,那婢女是个机灵的,见状连忙将早已沏好的茶端了过去。
“王妃厚爱,不过奴才实在无福消受,这皇后娘娘还在等着奴才回宫复命呢。”
张公公做出一脸为难状。
闻言,孟昭玥只能故作惋惜道:“呀,那可当真可惜了这上好的茶了,想孟家家大业大都进不来这玉龙井,公公竟不尝尝,罢了,公公且先回去复命罢,本王妃一会便到。”
“那奴才便多谢王妃了。”张公公一喜,连忙弯腰道。
待到人走后,一旁的如意才上前来,一脸担忧的问道:“小姐,王爷这会也不在,皇后娘娘急着把你找过去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谁不知道当今太子独揽大权,向来对其他皇子不对付的,而这个皇后……
“如意倒是便聪明了啊。”孟昭玥笑着调戏了一声,眼中笑意盈盈。
“小姐!”如意跺了跺脚,似乎对她的调戏颇为不满。
孟昭玥也只嬉笑了两声,随后脸色凝重了起来,“莫要再叫我小姐了。”
她现在是王妃之身,如意从前叫惯了,一时之间改不了口,但是不能再这样叫下去了,若是一直这样叫下去被有心人利用了那边糟了。
如意虽然愚笨,但是却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尤其是现在要入宫了,便应声道:“是,小,王妃。”
她一时之间还很难改口。
“倒是不急,你这两天先练着,但是今日入宫,你莫要喊错了,否则便是要挨板子的。”
“是,王妃。”
一番收拾,孟昭玥这才带人出了府准备进宫。
因着秦王立府别居时皇上留有私心,因而秦王府同皇宫并不算远,轿子走了还没半个时辰便已经到了宫门。
侍卫早早便得了通报,因而便直接放了人。
但是皇宫大院却是不允许外头的轿子入内的,通常宫里若是有个娘娘召见,往往都会吩咐步撵的,但此刻,孟昭玥站在宫门口却并无步撵来相迎。
如意不知道规矩,但一旁自小便在宫里长大的玉兰却是知道的,此刻有些气愤道:“皇后娘娘这也当真欺负人,明明是她召见的人,却连个步撵都不吩咐,这不摆明了给王妃难堪么!”
玉兰这话虽说是有些不恭敬,但却的的确确是真的。
皇后这般作为,确实是在给她难堪!
孟昭玥眸光闪动,对着宫门口的侍卫道:“大人,本王妃昨夜不甚摔倒,腿脚甚是不便,不知可否劳烦大人替本王妃跑上一趟?”
“王妃这是什么话,既然是王妃所托,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要做的。”那侍卫倒也不推脱,得了命令便派了个守门的太监去通报。
一旁的玉兰觉得颇为不妥,放准备上前劝劝王妃,却没想到被一个眼神吓了回来。
孟昭玥冷艳看着那太监远去,脸上一派的淡漠。
这些路,她不是不能走,但是如果走了,那就是下了秦王府的脸面!
任何权贵之妻,但凡在三品以上,在这皇宫大院内便没有自个走去哪个娘娘宫里的说法!
她这一个王妃,若是走去了皇后宫里,传出去非但秦王府要被人耻笑,便是孟家也是要遭人耻笑的!
不多时,那去通报的太监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抬着步撵的人,以及今早方见过的张公公。
“王妃,都是奴家的错,皇后早早的吩咐奴才要给王妃备好步撵,你瞧奴才这记性,竟然给忘了!真是该罚,该罚。”
张公公打着马哈哈,话里话外将皇后摘了个干干净净,让人着实挑不出错来。
孟昭玥倒是并不想计较,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扳倒皇后,她寸步不让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不被人耻笑罢了。
“好了,既然张公公都这么说了,本王妃若是计较,那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事也权当翻过篇去了。
那张公公是个精明的,故作严厉的招呼了那四个抬步撵的太监,“你们可得给我好好抬,这是尊贵的王妃娘娘,可不是可以给你们随便腌臜的!”
他这话看似给足了孟昭玥面子,但实际上却好似在透露着这王妃不好相与。
孟昭玥并不看重这些,让玉兰扶着自己便上了步撵,目视前方,不卑不亢。
这后宫到底是繁华的很,走了有段时间方才堪堪走到了御花园,同着皇后的宫殿还有段路呢。
此时御花园的话还未开放,孟昭玥也无心赏花,但是一抹身影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只见一道好似严岫的身影从墙边一闪而过,紧接着走出来的,正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这个宫女她先前在那日宴会上见过,她是专门服侍皇后的,想来应当是皇后身旁的大宫女吧。
如此看来,这严岫竟然同皇后还有勾结?
孟昭玥的眼眸沉了许多,难不成,她母亲的死,这皇后也参与其中?
亦或者,皇后并没有参与,但是却同严岫暗中有勾结,如果这样,那么除掉严岫又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