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元这孩子十分聪明,学什么都快,赵鹏对他说了之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义父,孩儿明白了,咱们若是发现台风,有两个半时辰的时间可以提前做好准备,也就是说不需要一直在空中,每隔一个时辰上去一次。可是有个问题,夜间怎么办?还能看到吗?”
赵鹏笑道:“夜间其实也可以看到的,看天空,远处的空中有猩猩,就说明是晴天;若是远处空中看不到一颗猩猩,那就有可能是台风要来了,一样道理的。你说得没错,每隔一个时辰升空一次,咱们两个人可以轮流,譬如说入夜之后,你上去一次,然后你下来后去睡觉,一个时辰后我上去,然后我下来可以去休息两个时辰,你过一个时辰后上去,再下来休息,接下来又是我上去。”
最后拿起千里镜环视了一圈,晴空万里,估计没有台风来袭,就算有,也不会那么快到,于是赵鹏手把手的教着陈新元:“关掉铁罐上的这个开关,断了油路,火就熄灭了。火灭了,空气温度下降,咱们的大号孔明灯自然就降落了。”
“这个罐子比炉子的位置要低,油怎么会流入炉子的?”陈新元又问道。
赵鹏笑着道:“知道猛火油柜吗?就是猛火油柜的原理,给猛火油柜内打入气体,在气体的压力之下,液体就会往没有压力的地方喷出。因为我们压下那个打气的手柄,把空气压入油罐内,油罐内压力大了,火油就会喷入炉子中。不过一会你上来的时候,记住控制火势,别压太多下了,否则火焰喷得太猛了,就把孔明灯烧毁了。”
陈新元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赵鹏道:“下一趟上来,我会带你一起出来,熟悉两次,你就会了。”
炉子的火焰已经熄灭,热气球的气囊内的温度开始逐渐下降,气球的高度也逐渐下降、在距离战舰甲板还有三丈的时候,赵鹏冲着下面大喊道:“拉缆绳!”
甲板上的锦衣卫们拉动缆绳,把离开了甲板上方,已经飘到海面上控的热气球给拉回来了。热气球稳稳当当落在甲板上,赵鹏带着陈新元从箩筐内走了出来。
“小家伙,上天好玩吗?”王全走上来问道。
“好玩啊,太好玩了,就是上面风太大了,吹得发冷,下次上去要多带点厚衣服。”陈新元道。
王全转头向赵鹏请示:“侯爷,下次让俺也上去看看吧。”
赵鹏拒绝了他:“想上天,回南京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上去玩个够,现在不行。现在上天可不是玩的,是预警台风的,这可是关系到咱们锦衣卫两千多人和郑家军一万余人的性命!”
“侯爷,俺也可以做得到的。”王全还是不甘心。
“虽然你打仗有一手,可是在科学方面,你的天资没有新元好,所以我不放心。”赵鹏道。论科学方面的天资,陈新元确实是很厉害,他头脑聪明,而且年龄小,学什么都快。
两人回到舱内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当红日从西面的海岸线上落下了之后,天色很快就完全俺了下来。
赵鹏让人把折叠好的热气球再次拉开来,然后压下油罐的手柄,点燃炉子。
随着热气灌入热气球内,热气球很快就膨胀起来了。从远处的大小战船上朝着郑森座舰的方向望过来,只见郑森的大船上方缓缓升起一盏巨大的孔明灯,缓慢的飞入空中。
这次升空,赵鹏还带上一盏灯笼,这是为了关了火炉准备降落的时候,灯笼可以给海面船上的锦衣卫们引导位置,以便于他们拉动缆绳把自己拉回来。
热气球升入夜空中,就像是空中的一盏明灯,使得附近的船只都能看到这一壮观。
这次赵鹏带了两幅千里镜上天,他自己手里拿着一副,陈新元手里也拿着一副千里镜。赵鹏拿起千里镜,对准远处眺望,只见远处海面上满天繁星,这就可以判断,在一百多公里内没有乌云,由此可见船队是安全的。
随后赵鹏让陈新元也拿起千里镜朝远处空中眺望,然后指点他:“不要举太高了,也不要太低了,压平了看,太高了看到是远处天空云层上方了,起不到作用;太低了只看到海面,海面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你怎么知道有没有乌云?”
在赵鹏手把手的教授之下,陈新元很快就学会了夜间看星空来判断天气,而且他的眼力也是非常好的,能看清夜间远方的海面上空。
“你记住了,这个位置的天边,有这几颗猩猩,咱们的船航行,虽然星空会有变化,可是短时间内变化不会太大了。等星空变化的时候,船已经走出数千里了。记住位置,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猩猩的位置还是回有所改变,这是因为我们的地球自转,所以猩猩的位置会变化。时间段不一样,猩猩的位置也不一样。但是整个星空的大致布局不会有什么变化,那颗猩猩距离另外一颗猩猩有多远,这个位置是固定的,记住这一点就很好判断了。”赵鹏说道。
随着船的航行,其实星图是会变化的,高纬度地区和低纬度地区,星空是不一样的,到了南半球的话,星空就完全不一样了,但是对于船速来讲,这个变化是非常小的,而且目前船都是在北半球航行,微小的变化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发现任何危险,赵鹏教会了陈新元之后,就关闭了火炉,开始从空中降落。热气球缓缓下降了一段路程,赵鹏点燃了灯笼,给甲板上的锦衣卫指示目标。
回到甲板上,赵鹏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是晚上八点,于是他对陈新元说道:“你去睡觉,有两个时辰可以睡觉,到子时两刻再来升空。”
“诺!”陈新元应了声就回舱内去了。
下一个时辰是赵鹏独自升空,他需要在下一次升空之后,回来才能回舱里睡觉。还有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要如何过去呢?于是他去找郑森闲谈。
“忠勇候真是才华横溢啊!竟然能想到以大号孔明灯带人升空观察天空的办法来预报风暴,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啊!”郑森赞口不绝。
赵鹏道:“不过这办法也只能是咱们在沿海航行可以,那些远洋而来的红毛夷就不行了,他们航行在大洋上,就算是知道风暴快追上自己了,也找不到地方可以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暴追上自己,最后落得一个船毁人亡的下场。”
而事实上,赵鹏这句话其实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在北半球的航运线上,无论是印度洋航线还是太平洋航线,沿途都有不少岛屿,如果能够预报风暴的话,船队就能躲进岛屿避风。
一个时辰后,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赵鹏再次升空,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危险,他从空中下来回舱内睡觉了。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陈新元从睡梦中醒来,他出了船舱,乘坐热气球升空,观察了星空,也没有发现任何危险,于是他回到舱内继续睡觉。等到凌晨两点,是赵鹏升空的时间;凌晨四点,陈新元再次升空观察星空。
“不好,好像是有风暴来了!”陈新元发现远处空中有些不对劲,连忙关闭了火炉,点燃灯笼,让热气球从空中降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