鈥春信撇了撇嘴,道:“那还用说吗?司徒先生说咱们小主子是祥瑞,三夫人一定是嫉妒了,少奶奶,你别忘了,之前她还用迦南木珠串害您呢!”
“就是因为迦南木珠串一事,我知道她心机不深,这样缜密的计策,不像是她可以谋划的。”
“少奶奶是怀疑,她背后还有其他人?”
赵月玑陷入了沉思:“她想害我,也不可能拿自己儿子的命做赌注,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城主府内,婢女和侍卫们都戴着纱巾,手里捧着冒着烟儿的药炉,行走匆匆。
青鹭看到了拿着食盒的雨筠,唤住她:“雨筠姐姐。”
雨筠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是青鹭啊,最近瘟疫闹得厉害,你们房中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多谢雨筠姐姐挂念。”青鹭看了一眼雨筠手里的食盒,疑惑道,“雨筠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雨筠叹了口气,说:“五少奶奶不是被禁足了吗?我们家二夫人素来与五少奶奶交好,她担心五少奶奶,特意让小厨房炖了药膳鸡汤,让我给五少奶奶送去。”
“原来是这样,二夫人宅心仁厚,自从十少爷中毒以后,四夫人疯疯癫癫,染了疫病也不愿吃药,二夫人还向城主请愿,为四夫人针灸治疗。”
“是啊,我家夫人劝四夫人吃药,给四夫人施针,四夫人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呢。”
青鹭往下瞄了一眼,说:“雨筠姐姐,你的鞋子上沾了尘土,这样去朗月府怕是会失礼。”
青鹭拿出锦帕,正欲俯身,雨筠急忙阻止她:“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雨筠把食盒递给青鹭,俯身擦了擦鞋子,然后起身接过食盒。
“青鹭,我先去朗月府课了,免得误了事,我会被夫人责罚。”
“好,雨筠姐姐慢走。”青鹭欠身,雨筠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去,青鹭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渐渐冷了下去。
灵月阁。
四姨娘坐在桌边,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一条雪白的手臂放在桌上,二姨娘将细长的银针扎入她的穴道,温婉的脸上荡漾出水波一般的笑容。
“四妹,你现在尝尝,药还苦吗?”
四姨娘的神情还是有些恍惚,婢女秀槐把药送到四姨娘嘴边,四姨娘接过,喝了下去。
“不苦,嘿嘿,一点都不苦。”
二姨娘语气十分温柔:“你看,二姐没骗你吧?”
“嘿嘿,没有,没有……”
二姨娘把针拔出来,站起身,秀槐迎上来,说:“二夫人,谢谢您,现在这府里,只有您对我们家夫人好……”
二姨娘看着她,安慰道:“之前老爷还提起过四妹,你好好照顾四夫人,总有一天,老爷会原谅她的。”
“奴婢代我家夫人,多谢二夫人!”秀槐想要跪下,二姨娘急忙扶住她。
“这段时间,我抚养少瑞,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我自然希望,他可以早日与四妹团聚。”
秀槐泪花涟涟,她送二姨娘走出灵月阁,外面又开始下小雪,雨筠打着伞上前,将一个手炉放到她手中。
二姨娘往前走去,嘴里问:“药膳鸡汤送到韶光阁了吗?”
“已经送去了,路上还碰到了青鹭呢。”
“青鹭?大夫人身边的婢女?”
“是。”
“她可有说什么?”
“青鹭吗?没有,奴婢也没有同她多说什么。”
二姨娘若有所思,不再说话。
韶光阁内,春信把食盒放到桌上,笑着说:“少奶奶,这是二夫人送来的药膳鸡汤。”
赵月玑勾起唇角:“到了这个时刻,也只有二姨娘肯雪中送炭。”
“是啊,二夫人对少奶奶真好。”春信打开盒子,突然愣住了,“这是……”
“怎么了?”赵月玑看着她,春信拿出一张纸条,神色凝重地递给赵月玑。
“少奶奶,你看这个。”
赵月玑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三少爷早患病,大夫人知情。
赵月玑眼神一凛:“这食盒是二姨娘的婢女送来的?”
“是雨筠姑娘送来的,这纸条是二夫人写的?”
赵月玑看着,摇了摇头:“笔迹不像是二姨娘的,三少爷早染病,这是什么意思……”
赵月玑踱着步,突然,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赵月玑喃喃道,春信看着她:“少奶奶,您明白什么了?”
“整个城主府中,最先染病的是三少爷,三姨娘出于某种目的想要隐瞒,所以她才会让妙雨用那些死物,将所有的源头都引在我身上,说我腹中子是妖孽。”
春信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
“大夫人早知情……大夫人在韶光阁安插过秋澈,自然也会在其他姨娘房里安排自己的眼线,她早就知道三少爷患病的事情,她在背后出谋划策,处心积虑,就是想要除掉我!”
春信打了个冷颤,她抬起头,看着庭院里四四方方的高墙,轻声呢喃:“真是可怕,从前在宰相府,哪里见过这样狠毒的心计,少奶奶,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月玑思索半晌,转过身,说:“那日,红染跑到朗月府,向父亲禀报三少爷染病,还说什么三少爷梦到妖虎,分明是和大夫人里应外合。”
“红染就是大夫人的眼线!可我们眼下出不去,如何才能找红染对峙呢?”
赵月玑抬起头,望着琉璃瓦飞檐,轻轻扬起唇角,她弯腰,拾起一颗石子,用力地掷了过去。
“少奶奶,您做什么呀?”春信疑惑地看着她。
石头顺着屋檐滚落,赵月玑又拾起一块,扔过去,这次,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石块。
“啊!”春信惊呼一声,捂住嘴。
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从高处跃了下来,站定在二人眼前,春信花容失色,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赵月玑面前。
男子容貌俊朗,眸如点漆,他瞥了春信一眼,语气冷淡:“少奶奶若想找属下,招呼一声便是,何必如此费力?”
赵月玑微微昂起下巴,朗声道:“御少暄培养的人,连性格都和他如此相像啊。”
“少爷的人?”春信打量着眼前清俊挺拔的男子,惊讶道,“难道说,他就是那日帮我们灭火的……”
赵月玑往前一步,说:“我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男子眯了眯眼睛,回答道:“属下是少爷的暗卫,保护少奶奶是属下的职责,属下只是一道影子,无名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