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雨神情慌乱,她又想跪下,被赵月玑拦住。
她关切问道:“你之前在城主府伺候,我也打听过,你做事稳妥,为何到了我房中就心不在焉,可是出了什么事?”
妙雨的眼里噙着泪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奴婢的哥哥在赌场欠了好多钱,要债的三番四次到奴婢家中闹事,奴婢的父亲被他们打断了一条腿,母亲也气病了……”
妙雨擦着眼泪,赵月玑叹了几气,说:“如此这般,你属实不易。”
赵月玑走到妙雨面前,取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镯,递给妙雨。
妙雨惶恐:“如此贵重之物,奴婢不敢!”
赵月玑把玉镯放到了她手中,语气温和:“你就拿着吧,能解燃眉之急。”
妙雨的泪水流了出来,她急忙鞠躬:“多谢少奶奶!少奶奶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日后定为少奶奶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赵月玑笑了起来:“傻瓜,谁要你当牛做马了?既然进了韶光阁,就是家里人,我帮衬你一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少奶奶……”
“好了,把眼泪擦擦,许你半天假,你回家看看吧。”
“是,多谢少奶奶!”妙雨连连行礼,然后转身擦着眼泪,小跑出了韶光阁。
赵月玑坐回到床上,御少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看我干嘛?”赵月玑疑惑问道。
“没什么。”御少暄抬手,轻抚赵月玑的青丝,“还困吗?再睡会儿。”
赵月玑摇了摇头,说:“父亲的生辰就快到了,我想着,写一幅字送给父亲,还是练练字吧。”
御少暄低垂着眼睫:“你有心,父亲一定高兴。”
“春信,替我磨墨……”
“春信,你去把我书房柜子里,未开封的新墨取来。”御少暄打断她,“我来给少奶奶磨墨。”
赵月玑惊讶地看着他,春信笑着欠身行礼:“好,奴婢马上去取!”
春信跑出房间,不一会儿抱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
御少暄铺开宣纸,摆好毛笔,将墨慢慢磨开,一股馨香在屋子里蔓延开来。
赵月玑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这是瑕州的龙香墨,你写一个字试试。”
赵月玑用毛笔蘸了些,在纸上写下一个安字,御少暄将宣纸拿起来,春信和柳溪也凑了过来。
只见宣纸上的字在光线下,泛出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条游龙。
春信柳溪赞叹:“呀,真好看!”
“是啊,这墨里掺着金粉呢!真巧妙。”
御少暄将墨磨好,对赵月玑说:“父亲最喜欢飞白体。”
赵月玑愣了一下:“飞白体?我不是很熟悉。”
“我教你。”御少暄走到赵月玑身后,环住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毛笔在纸上流畅地游走。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月字跃然于纸上。
“落笔轻巧,似鸟头凤尾,飞笔断白,燥润相宜。”
御少暄讲述着笔法,赵月玑看着他的侧脸,男人的轮廓挺拔深邃,高挺的鼻梁如同山峰一般。
赵月玑有些出神,御少暄的声音响起:“专心些。”
赵月玑脸一红,慌忙收回视线。
柳溪端上茶,退到一边去,和春信小声说:“少爷和少奶奶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可不是嘛,闺房之乐,真是有情趣。”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走出了韶光阁,关上门。
写了几个字,御少暄露出满意的眼神:“不错,你学得很快。”
赵月玑放下笔,转过身,拉住了他的衣袖。
“少暄,你的衣袖沾上墨了。”
“没事,一会儿让下人洗,唔……”御少暄重心不稳,身子往前倾,修长的手撑在了桌子上。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赵月玑咽了口唾沫,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她刚想逃,御少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然后欺身吻上了她的唇。
辗转温柔,却又霸道缠绵,赵月玑的双唇间流溢出轻声呜咽,随即又被更加汹涌的吻卷走。
赵月玑抬起手,搂住御少暄的肩膀,御少暄轻吻了一下她的上唇。
赵月玑微微睁开眼眸,神情迷离:“大白天的,不太好吧?”
御少暄笑了,眼神深沉:“什么不太好?”
赵月玑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她闭上眼睛,微微昂头,御少暄再次吻上她的唇。
水声荡漾,室内墨香缠绵蔓延。
“少爷……”擒云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他急忙转过身,抬手遮住眼睛。
“属下罪该万死,不对!属下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赵月玑整理着头发,御少暄替她理好衣襟,转身道:“擒云,你有事禀报?”
“啊,对!”擒云还是不敢回身,“城主传您去重云堂。”
御少暄愣了愣,说:“我知道了。”
他拿起笔,放到赵月玑手中。
“你再练会儿字,我回来陪你用晚膳。”
赵月玑点了点头,御少暄转身走了。
重云堂内,御城主站在青花瓷缸前,正在喂鱼。
御少暄走到他身后,站定作揖:“儿子给父亲请安。”
“嗯。”御城主没有回头,捻了一点鱼食洒进水里。
“少暄,你可知这养鱼大有学问,喂食不宜太多,若过度溺爱纵容,只会让鱼儿的胃口越来越大,最终……自取灭亡啊。”
御少暄的眼神依旧沉静:“儿子不懂养鱼。”
御城主笑了笑,他拍了拍衣袖,转身走到桌边,拿起一封信,看着御少暄,道:“这是少凌呈给我,禀报疫情进度的信,言辞得体,逻辑严谨,字迹也是工整干净。”
御少暄说:“大哥做事思虑周全,才能卓越,少暄叹服。”
御城主轻笑一声,手指轻点了一下信件:“你的能力也不差,模仿少凌的字迹惟妙惟肖,本座都差点没看出端倪,也实在令为父叹服。”
御少暄急忙跪下:“的确是儿子派人拦截了大哥的信件,并伪造了此信,但儿子并非存心欺瞒,请父亲原谅!儿子知晓抗疫辛苦,只是怕大哥被父亲责怪,才会……”
“你怕本座责怪少凌,本座会责怪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