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看着喝酒的少年,挑了挑眉:“是眼熟,长得有些像五少奶奶,不过眉眼更深邃些。”
一只酒碗从身后飞了过来,擒云稳稳接住,转过头看到了一脸挑衅笑容的少年将军。
“身手不错啊,我见你戴个斗篷,还以为是故弄玄虚呢。”
擒云站起身,脱下斗篷,少年将军脸上的笑容更为嚣张:“哟,还是个小白脸呢!”
众将士哄堂大笑,招摇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小声说:“看来这位,就是赵宰相的小儿子,戍守边疆的少年将军赵玄羽。”
擒云脸涨得通红,他咬着牙嘟囔:“今日,我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天下第一的武功!”
半柱香功夫后,擒云趴在地上,赵玄羽坐在他的背上,手里拿着一坛子酒。
招摇不忍直视:“不是说天下第一吗?”
擒云抬起头,闷闷地回答:“现在是天下第二了。”
赵玄羽站起身,朝他伸出手,擒云哼了一声,无视掉直接爬了起来,赵玄羽把酒塞到他怀里。
“你功夫不错,但是实战经验不及我。”
“赵将军久经沙场,在下自然是不敌。”
赵玄羽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在卞幽城,有谁人不知道将军?”
“你们是卞幽城的人?”赵玄羽看了一眼招摇,“你们一个头戴斗笠神神秘秘,一个女扮男装,到底想干什么?”
擒云看了看周围的士兵,他们吃着肉喝着酒,眼角的余光却都往这边瞟。
擒云镇定地回答:“在下钟云,卞幽城布商,这位是我的新婚妻子青青,我们是来凛州找人的。”
赵玄羽愣了一下:“你们来这里,找什么人?”
招摇上前,拿出一幅画像:“我来找失散多年的哥哥,他叫陈山,住在黄石村。”
赵玄羽看了一眼画像,爽快地说:“行,你们今晚在这里住下,明日我和你们一同去找。”
擒云愣了愣:“不用麻烦赵将军……”
“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到处找人,我自然要跟着。”
擒云和招摇对视一眼,抱拳道:“那在下多谢赵将军。”
韶光阁里的烛火熄灭了,赵月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坐起身,褪下外衣,再次躺下,整个人往御少暄身上贴,御少暄睁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你干什么?”
“好热啊,你身上比较凉快。”
赵月玑的手和脚缠了上来,御少暄的身体僵直,他咬着牙说:“赵月玑,我建议你马上躺好,不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赵月玑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她放开御少暄,红着脸嘟囔:“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有喜之后我特别怕热。”
赵月玑把被子踢到一边,闭上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御少暄轻轻给她盖上被子,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里,赵月玑的呼吸之间平和、安宁。
客栈房间里,擒云站在床边,满脸尴尬。
糟了,自己扯谎说和招摇姑娘是夫妻,赵将军竟然热心肠地帮他们开了一间房。
招摇取下发簪,柔亮的黑发如瀑般泻下,擒云脸一红,急忙转过身。
招摇顿觉有趣,微微一笑,声音娇软:“奴家只是解了头发,擒云公子就不敢看了?”
擒云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去别的地方睡。”
“那怎么行?”招摇坐在了床上,媚眼如丝,“你跟赵将军说,我们是夫妻,你若去其他地方睡,只怕会惹人怀疑。”
“可,可是……”
“难道,擒云公子是在嫌弃奴家吗?”
“当然不是!”擒云转过身,难道招摇水光盈盈的眸子,更害羞了。
他大步走过去,俯身抱起床上的被子,铺在地上,然后直挺挺地躺下。
“招摇姑娘,早些休息吧。”
真是个呆子,招摇躺下,轻启红唇:“记住,明日你可不能叫我招摇姑娘了,要叫奴家……青青。”
“知,知道了!”擒云拉起被子盖住脑袋,招摇捂着嘴笑了起来。
午后,阳光把树影拉得狭长。
赵月玑和二姨娘坐在正堂下棋,赵月玑思索一番,落下棋子。
二姨娘微微一笑,捻起棋子。
“少奶奶,我又赢了。”
“唉……”赵月玑泄气,她嘟囔,“二姨娘您真厉害,看来我只赢得了御少暄一个人。”
二姨娘有些意外:“你能赢五少爷?”
“是啊,您别看御少暄这么聪明,棋艺可差了。”
二姨娘愣了一下,看着她,道:“五少奶奶,五少爷的棋艺是公认的好,就连老爷也赢不了他呢。”
赵月玑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说,他故意输给我吗?为什么?”
二姨娘拢袖,动作轻柔地收棋盘,道:“依我看啊,五少爷只会心甘情愿地输给一个人,那就是你。”
赵月玑低下头,缓缓勾起唇角。
二姨娘四下看了看,问:“诶,我送到你府上的那对青花瓷瓶,怎么没见你摆出来。”
赵月玑说:“各房夫人送的东西,我都让春信找人查验了,月玑知道您不会有害我的心思,但是,只怕别有用心的人栽赃嫁祸。”
二姨娘闻言,点点头:“你如今怀有身孕,谨慎一些好。”
二姨娘抚上赵月玑的肚子,满脸慈爱:“真好,这可是咱们老爷的第一个孙儿,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只要平安健康。”赵月玑的眼神温柔。
“是啊,只要平安健康,为人母者,别无所求。”
这时,雨筠走了进来,欠身行礼:“夫人,咱们该回去了,今晚老爷要歇在雪韵阁。”
“我知道了。”
赵月玑握住二姨娘的手:“二姨娘,大夫人解了禁足,没有为难你吧?”
二姨娘摇了摇头:“她这几日忙着复宠呢,又把少瑞接到云络阁了,倒真让老爷回心转意,去云络阁的次数也多了。”
赵月玑叹了口气:“嫡母利用孩子争宠,四姨娘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二姨娘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果然是要当娘亲的人了,都开始感同身受了。”
赵月玑轻抚着小腹,眼神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