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御少暄每晚都宿在韶光阁,清晨,御少暄走后,赵月玑喝完坐胎药,坐在铜镜前梳妆。
柳溪上前禀报:“少奶奶,今日是大夫人解禁足的日子。”
赵月玑顿了一下,点点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说话。
此刻,云络阁正是热闹的光景。
丫鬟侍卫们在堂下站得整整齐齐,行礼道贺:“恭喜夫人解禁足。”
大夫人坐在尊位上,盛装打扮,映凝上前一步,道:“这段时间你们没伺候夫人,规矩可别忘了。”
“奴婢(奴才)不敢忘。”
“那就好。”映凝语气放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念着夫人,夫人准备了一些赏钱,一会儿都到我这儿领吧。”
“多谢夫人!”
门外传来声音:“大少爷到!”
大夫人急忙站起身,御少凌大步走了进来,作揖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大夫人急忙扶起他:“少凌,快,让母亲看看……”
大夫人轻抚御少凌的脸颊,泪眼婆娑,御少凌满眼心疼:“娘亲,这段时间,您消瘦了。”
“不碍事,娘亲看到你,心里就高兴,这段时间,你没有替我求情吧?你父亲没有迁怒于你吧?”
御少凌急忙摇头:“儿子谨记母亲的教诲,父亲也待儿子如初。”
“那就好,那就好……”大夫人呢喃着,“用不了多久,本夫人就会复宠,本夫人正妻的地位,无人可取代!”
雪韵阁。
御城主站在床边,二姨娘为他系腰带,御城主道:“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
二姨娘温婉一笑:“妾身喜欢为老爷更衣,让妾身想起了新婚时,也是这般为夫君系腰带。”
御城主低垂着眼帘,眼神温柔:“你还记得。”
“妾身采药时与老爷初见,自入府以来,每一天每一刻都历历在目。”
“你有心了。”
二姨娘缓缓抬眸,轻声说:“对了,今日好像是大姐解禁足的日子。”
御城主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二姨娘给御城主整理衣领:“妾身想着,大姐这么久没见老爷,应该十分想念吧,老爷不如去看看她?”
御城主挑了挑眉,缓缓开口:“她那般对你,你倒是不计较?”
二姨娘微微一笑,眸中闪烁着盈盈光芒:“大姐也是被奸人所误,妾身有老爷垂怜,伤口早已痊愈了。”
御城主握住她的手,将她搂在怀中。
“这府里,只有你最善良柔顺,本座很是喜欢。”
二姨娘靠在他的胸口,白皙清丽的脸颊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香炉中,一缕白烟缓缓升起。
正午,赵月玑手托腮长出一口气,春信将一盘虾炙端上桌,问道:“少奶奶,好端端的,怎么叹上气了。”
赵月玑嘟囔道:“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大鱼大肉吃多了有些腻,总是阵阵反胃。”
春信皱起眉:“少奶奶身子不舒服?可要奴婢去请大夫?”
“没事没事。”赵月玑摆了摆手,“可能是秋日困乏吧,这几日洛水坊也关着,招摇姑娘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可想喝洛水坊的葡萄酒了。”
春信笑了起来:“少奶奶是想吃甜食了?刚好,今天小厨房做了山楂糕,酸甜可口,很开胃呢。”
“山楂糕?”赵月玑闻言,眼睛里都亮了起来,一个声音响起:“只是一份山楂糕而已,就把你的馋虫勾出来了?”
赵月玑转过头,看到御少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春信欠身。
御少暄在赵月玑面前坐下,心情十分愉悦,赵月玑正疑惑,柳溪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少奶奶,宰相又来信了!”
赵月玑接过信,看了御少暄一眼,御少暄拿起筷子,夹了些鱼肉放进她碗里,道:“你不看一下?若是赵宰相有什么急事呢?”
赵月玑咽了口唾沫,拆开信,读着读着,瞪大了眼睛,春信察觉到了她脸色不对,小声问道:“少奶奶,出什么事了?”
“父亲说,淮州首富姜家的嫡子,竟然有断袖之癖。”
“什么?那三小姐……”
赵月玑皱起眉,姜家公子是芙妤前世的夫君,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骗子!
“芙妤断不能和他在一起,葬送一生幸福。”
春信柳溪点头,御少暄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丫鬟把山楂糕端了上来。
御少暄夹起一块,喂给赵月玑,酸甜可口,赵月玑觉得胃里舒服了许多。
御少暄不动声色,道:“你在忧心你小妹的婚事?”
“是啊。”赵月玑皱起眉,“芙妤说,她想嫁去淮州。”
御少暄垂眸,说:“既然如此,小淮王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行!!”赵月玑毫不犹豫地反驳。
御少暄手一颤,眸子深沉了几分:“为何?”
“小淮王生性风流,品行不端,芙妤怎能嫁给他?”
御少暄的眼珠子很黑,看不见丝毫光亮。
“你是不想你三妹嫁给他,还是不想任何女子嫁给他?”
赵月玑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御少暄,你什么意思啊?”
御少暄沉着脸,眼底覆着寒冰:“他在赏花会上舞剑送你蔷薇,大街上拉着你到处跑,你与小淮王之间的情谊,还真是深厚啊。”
他的语气酸不溜秋,赵月玑皱起眉,大声说:“御少暄,你别含血喷人,我和小淮王之间清清白白!”
御少暄挑了一下眉,抬眸看着她:“那你倒是说说,小淮王身为皇亲,什么地方配不上你小妹?”
赵月玑瞪大了眼睛,她很想告诉御少暄,淮王将来会谋反,他会亲自出兵讨伐,容谙也是死在他剑下。
可是她不能。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赵月玑有些难为,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她猛地站起身,一时间急火攻心,脑袋一阵眩晕。
眼前一片黑暗,她听到御少暄焦急地唤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