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许建平赤红的双眼写满了不甘。
凭什么别人做这种缺大德的事十次八次都不会被发现,轮到他,才做了第一次就被发现了!
难道他注定就是一条贱命?
世上这么多有钱人,为何就不能多他一个?
他已经受够了看钟家脸色,看老母亲脸色,瞻前顾后的日子!
受够了!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在阴暗的监狱里度过大半年的时光,他就往后的日子充满了绝望。
他不死心地问道:
“这位同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不对?怎、怎么会突然变成半年呢?”
“好了许建平,你别瞎嚷嚷了。”公安同志皱着眉头略有不耐地看着他,正色道:“你听好了,是你,就是你许建平。”
公安同志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他手上和脚上的银手镯:“走吧,车子已经在外面等你好一会儿了。”
许建平一脸防备:“等我做什么?”
公安斜了他一眼:“送你到监狱去呗,还能做什么?”
“什么!监狱?!”
许建平蓦地睁大双眸,眼里写满了恐慌:“不,不行我不去,我是清白的!我不能去监狱,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
忽然露出一幅惊恐的模样,用力把身旁离得最近的公安给撞开后,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他想逃跑,快!抓住他!!”
两名公安相视一眼,十分默契地追了过去。
但此刻的许建平求生欲极强,跑的飞快。
俩名公安见情况不妙,赶紧掏出对讲机,寻求其他同志帮忙。
等到许建平气喘吁吁地冲到门口的时候,看见三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在门口守着,他一颗心都凉了。
但对自由的渴望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莽。
结果毫无悬念的,他被其中一名拦住腰,稍微一用力,他就摔到了地上。
许建平不甘心,咬咬牙,猛地站了起来,想从另外一边钻出去。
眼看着就要跑出了派出所大门,他的衣领忽然被人从后面揪住。
胜利就在眼前,许建平回过头来,对着揪他衣领的公安哐哐就是两拳头过去。
但那位被打的同志依旧没有放开他,故而他没办法跑。
另外两名同志很快就追了过来,分别一人扣住他的一侧肩膀。
但许建平依旧还是没有死心。
他趁着身后两名同志松懈的时候,突然用力挣扎了一下想要挣脱。
可他非但没有挣脱反倒被制服住了。
许建平看准时机,先后揍了两人的脑袋和眼睛各一拳。
他以为这下自己总应该能逃脱了,但他还是太天真。
下一刻,三名公安围了过来,几人打了起来。
到底是寡不敌众,顽强的许建平最终被按在了地上,手和脚都被戴上了手铐。
他的脸上挨了几个拳头,此刻疼得龇牙咧嘴。
不幸被许建平拳头打中眼眶的那名公安咬牙道:“你竟敢袭警,罪加一等!”
许建平的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会,会怎么样?”
那公安冷笑一声:“还能怎么样?刑期延长呗!”
真是个无知还胆大包天的家伙!
“不!不要啊!”许建平当即又挣扎了起来,“几位老大哥,你们别这样,我、我这也是无知者无畏嘛。我要是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我指定不能那啥啊!”
“你们就、就通融一下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然而,压根就没有人搭理他。
“快!别跟他废话,把他押到车上去!”
话音刚落,许建平就被一左一右推着往前走。
他不走,就被拖着走。
许建平一边被迫前进一边喋喋不休:“哎几位同志,我说真的,你们就通融一下子嘛!我许建平再怎么说也是个厂老板,我”
终于有人听不下去了。
“厂老板怎么了?”
许建平没听出公安同志话里的讽刺,以为他来了兴趣,遂口无遮拦道:“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啊!”
“闭嘴!”
几名公安的脸色顿时都变了。
“老实点,别给我们扯犊子。你要是再胡言乱语,那可就得按照非法行贿的罪名来了。至于加多久的刑法可就说不准了。”
许建平一听,顿时怕了。
“别别别,几位同志,我错了,我这回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别当真,就当我在放屁就行”
公安同志见他话太过于多了,一脸严肃地呵斥道:“你的话太多了!再说一次,闭上你的嘴。”
这还不够,另一位同志从兜里掏出几张糙纸塞进了许建平的嘴巴。
至此,许建平才终于安静下来,顺利被带到车上。
上车的一刹那,许建平的心直往下沉。
路上,他想的最多还是李玉兰。
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她知道他出事了吗?
没能如期把钱给她,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这一关就是半年,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也已经五个多,快六个月。
毫无疑问,等他被释放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已经出生了。
她生产的时候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她一个人能搞定吗?
还有
许建平想李玉兰的事就这么想了一路,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想过钟佩珍。
直到想起卖地款的时候,她的影子才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出事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里面受苦?
许建平咬牙切齿地想着,可现在已经快要到了监狱,说什么都晚了。
她和钟家再牛逼,再厉害,也不见得能把他的刑期缩短。
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到了监狱。
许建平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承认他后悔了。
他不该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去接那个缺大德的订单。
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玉兰。
还有他的卖地款,他这大半年不在家,也不知道等他刑满释放出去之后,留给自己的还能剩下几毛钱。
他对许家的变故一无所知。
以为许家如今还是过着鸡飞狗跳的日子。
“哎!”
许建平望着铁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监狱的门打开了。
狱警漠然的开口:“许建平,有人来看你。”
有人来看他?
会是谁?
“是谁来看我?”许建平忍不住问道。
“一个姓钟的。”
姓钟的?
难道是钟佩珍这个蠢女人?
许建平一边沉思着,一边跟着狱警走了出去。
果然,窗户的对面,坐着的正是钟佩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