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消息的许建平,犹如五雷轰顶,眼前一片空白。
他当时有向工厂提出签合同,但对方却一拖再拖,并再三表示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一寻思,反正钟瑜也是跟这个厂子合作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也就一头扎了进去。
可谁知道
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许建平急得跳脚,当场就要去找工厂理论。
但他才踏出江东食品厂的大门,就被几个身穿制服,带着红袖章的人给拦下来了。
外头还停着一辆公务车。
“这位同志,请问你是江东食品厂的负责人许建平吗?”其中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精瘦男子率先走过来。
许建平诚惶诚恐,万分不愿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人,该不会“相关部门”上门调查的吧?
不容他反应过来,另外两名戴着红袖章的直接走上前来,扣住他的肩膀,一脸严肃道:“既然你是许建平,那就请跟我们走一趟。”
许建平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他们塞到了车里。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恐惧浮上许建平的双眼,他下意识挣扎,“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呢,你们,你们不能就这么带走我!”
开口解释的还是那位精瘦的男子开口搭话。
“你厂里涉嫌生产食用后对人体有害的食品,所以我们才要把你带回去接受调查!”
果然是因为这个!
许建平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但仍死鸭子嘴硬道:“各位领导,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我这厂子都还没正式开业,怎么、怎么可能会违法生产这些东西呢?”
坐得离许建平最近的平头男子冷笑一声,顺势揭开他的谎言:“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我们是接到了周边的群众举报才过来调查情况的。”
平头男子一边说,一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包出自江东食品厂的食品。
“仔细看看这个,是你的厂子产的吧?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盯着眼前的“证据”,许建平头脑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完犊子了。
但他似乎还不死心,想知道究竟是谁告的密。
遂认命般追问道:“那各位领导,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举报的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迫切地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看不惯他,想要害死他!
是钟佩珍那臭婆娘?还是钟瑜那个贱种?!
但他得到的答复却是冷冰冰的“无可奉告”。
还躺在医院里的李红娟对自己的好儿子被抓走的时候毫不知情,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三天。
期间除了日常来巡的护士进来病房,没有任何人过来照料她。
躺在病床上的三天时间里,她几乎是等同于三天饿就顿。
因为许建平没舍得花钱请护理工,而护士又同时兼顾着好多间病房,所以301病房经常被遗忘。
这几天,李红娟是连厕所也没人服侍着上,也没人给她翻身,加上躺了也有一段日子了,她的身体多多少少都开始压疮了。
她不知道许建平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只是忙,没办法来。
还寻思着不行就让他请一个护工照顾她。
毕竟她半个身子都瘫了,没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实在不行。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李红娟实在受不了了。
打算借着护士来巡房的时机,找她帮忙联系许建平。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再不济,把她送回乡下也行啊?
在这里,没一个人管她的死活,哪天死了都不一定能及时被发现。
护士一进病房,就闻到浓烈刺鼻的臭味儿,下意识捂住口鼻。
走到病床边,差点吐出来。
护士拧着眉头,嫌弃地看着李红娟:“大姨,你咋又拉床上了?你不行你喊人来帮忙啊,这天天这样也不是事儿啊”
李红娟老脸一红,垂下了头,“我、我也不想这样的。”
接着,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请求到:“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儿子已经好几天没来医院了,我,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你能找人帮我找一找他吗?”
“他不在,我吃住都没办法自理。”
护士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医院不提供这个服务,要不我帮你把公安同志喊过来,你报案吧。”
于是,过了没多久,两名公安十分突兀地出现在303病房。
了解清楚李红娟的诉求以后便离开了。
直到傍晚的时候,其中一名公安回来了,还给李红娟带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听见儿子被抓起来了,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李红娟一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不、不可能!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这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缺德事呢?”她歇斯底里地叫喊道。
公安只是一脸爱莫能助地摇头,“他不是被我们单位带走的,细节我们并不知情。”
瞥见李红娟此刻的状况,公安叹了口气,补充道:
“如果你需要我们帮你联系其他家人的话,请把可以找到他们的方式告诉我们。”
崩溃的李红娟一直不停流眼泪,却只能无奈地让公安帮自己联系塘头村的几个儿子来把她接回乡下。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她的儿子们一个接连一个出事?!
许建平被抓了,她也没钱继续住院了,家中那几个儿子更加指望不上。
所以,倒还不如把她接回乡下!
好歹还有人喂口饭,也不至于过得像现在狼狈!
村委会第二天就有人找了过来,说是县里的单位给发了电报过来,让许家的人到九零五医院去把李红娟接回来。
钟佩珍因此得知了许建平被抓的消息。
现在许家只有老大、老二、老五在了,三个儿子听说要接母亲出院,出院还要交钱,一下子都没人吭声。